大的豎起了耳朵,小的瞪圓了雙眼,都是一副等著看他跳陷阱的模樣。
顏鬆筠微微一笑,道:“阿棠不是有話要同我說?”
池棠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正事要緊:“我記得我們家在城外是有農莊的,有時候府裡下人犯了錯,是不是會送到莊子上去?”
顏鬆筠笑了:“陶家那幾個,也配送去莊子上?”
池棠祈求地看著他:“賣出去和送出去差彆也不大,是不是?”
顏鬆筠冷笑一聲,道:“為秋光求完情,是不是還要在為錦屏求求情?那個也跟了你不少日子呢!”
池棠微微一怔,問道:“錦屏……為什麼要害我?先生審出來了嗎?”
顏鬆筠眸光微閃,道:“她嫉妒你投了個好胎,看你不順眼。”
池棠瞠目結舌:“真真的?”
這理由……好像有點隨便啊……
顏鬆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去年秋天的風寒,前年夏天的膝傷,大前年……”林林總總,竟然足足有七回!
大致從芸姑病逝後,錦年院都是錦屏做主,她便時不時做一些小動作,每一樁都不是特彆嚴重,隻讓池棠吃一些小苦頭,卻持續了那麼多年。
要說想害她,也說不上,這樣一來,似乎嫉妒一說竟也合理?
顏鬆筠說完這些,接了一聲歎息,道:“你要是有個阿娘,哪至於被個婢女折騰成這樣,彆說府君看著心痛,就是我們這些外人也替你心酸啊!”
池棠一時語噎。
怎麼又說這個了?
顏鬆筠見她被堵了話,越發起勁:“你看剛才那個婢女,眼裡可有你?為著一個犯了錯的秋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敢質問你,你這還算個主子嗎?”
池棠被他說得黯然低頭。
顏殊在旁輕咳了一聲。
“我聽說,你原打算將那架桌屏找出來,作為府君送去陸府的壽禮?”顏鬆筠突然換了話題。
“嗯?啊……”池棠答得有些茫然。
顏鬆筠又歎了一聲,道:“這怎麼能行呢!那是你娘的陪嫁,府君要是拿了,傳出去是會被人笑話的!”
池棠漲紅了臉,眼中淚光盈盈,羞愧得不敢抬頭。
她從前是懵懂,重生後則一心隻惦記著爹爹的安危。
管不好下人,她無所謂,被婢女折騰,她也不在意,可沒想到她的不懂事會連累到爹爹。
“咳咳!”顏殊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顏鬆筠終於換了語氣,語重心長道:“這些也不能怪你,誰讓你小小年紀就沒了娘,沒有人教導你這些——”
池棠心中一動,悄悄看了他一眼。
說這麼多,該不會還是為了……
“府君這些年既當爹又當娘,日子過得委實不易,如今出了這兩樁,府君更是自責得茶飯不思夜不能眠——”
夜能不能眠池棠不清楚,但是茶飯不思從何說起?爹爹每天都有跟她一起晚飯啊!
“你一向孝順乖巧,不妨幫府君留意一下合適的主母人選,隻要你親自看中的,府君一定會慎重考慮!”
讓未出嫁的女兒替父親相看親事,這麼尷尬的事,他還真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