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喜滋滋準備去府學讀書時,卻又收到了一封雎陽書院的薦信,信上字如銀鉤,瘦削健美,署名卻是一個女子的名字陸子衿。
許航拿著薦信進了雎陽書院,潛心讀書四年,終於在興和五年的會試上榜眼及第,一舉成名。。
此後入朝堂,拜金殿,步步高升,到如今不過短短八年,已經做到了大理少卿的位置。
如果不是有個池長庭在上頭壓著,像許航這樣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年輕有為了。
“……許少卿當年中了榜眼回鄉祭祖的時候,也是想來向陸大姑娘求親的,可惜那時候陸大姑娘已經出嫁了,許少卿隻能黯然作罷;”
“雖然作罷,可他這麼多年竟然一直沒有娶妻,此番聽說陸大姑娘大歸,立即請了長假,回鄉向陸大姑娘求親”
畫屏停了手上的動作,幽幽一歎,道:“許少卿真是個癡情人,也得是陸大姑娘這般神仙一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癡情守候。”
這故事真是感人極了,尤其對未婚的姑娘們簡直一箭戳心,甚至顧不上諸如“求遍望亭所有人“、”堪堪踏出客棧門“這些詭異的細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不僅畫屏說得感動不已,邊上其他侍女也聽得心馳神往。
唯有池小姑娘繃著一張小臉,將首飾盒拉過來,撥拉了一會兒,翻出一支紅珊瑚的簪子,用力往桌上一拍
“給我戴上!”
畫屏猛地回神,忙給她戴上發簪。
池小姑娘今天本來穿了一件嫩綠色的小襖,一戴上紅珊瑚發簪,衣衫就不合適了,隻好又換了件大紅色的。
最後穿好了,整個人都紅彤彤的,好似要去什麼隆重場合。
池棠仍舊繃著小臉,站起身,拍了拍前襟,冷冷道:“備車!去陸家!”
畫屏愣了愣,下意識問道:“去陸家乾什麼?”平常她也是不問的,但今天池小姑娘的氣勢活像去尋仇的。
“去找陸大姐姐!”池棠沉著臉道。
今天爹爹不在家,找他來不及了!她先去陸家看看陸大姐姐是什麼態度。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竟敢跟爹爹搶夫人!
池棠憋足了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踩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剛跨過門檻,身後有人遲疑地說一句:“還是不要去了……”
要換了彆人說,池棠肯定不聽。
但這話是青衣說的。
池棠回過頭,皺著眉問道:“為什麼?”說著,心裡一慌。
難道畫屏說的都是真的?難道青衣認得許航?難道大姐姐有可能答應許航的求親?
“我家主子……是不可能答應的”青衣艱難地開口。
池棠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她說道:“大姑娘,已經離開陸家了……”
……
昨日進城時天色已晚,太子殿下體恤眾人舟車勞頓,特意將接風宴延後一天。
池棠到陸家的時候,陸家上上下下都在準備今晚的接風宴。
她原是陸家的熟人,仆人也沒通報,領著她往後院走,打算直接送進陸七姑娘的閨房就行了。
不料,剛帶進後院門,池小姑娘就提起裙角,自顧自往東北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