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庭扯了扯嘴角,將糖葫蘆塞到池棠另一隻手裡,雙手背到身後,語氣尋常道:“走吧。”沒有再去牽她手的意思。
池棠咬了一口糖葫蘆,哀怨地看了一眼嚴侍衛。
都怪他,爹爹應該是知道了……
那人原本一臉正經,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
池棠紅了紅臉,彆開目光。
橋頭的茶樓裡還是沒找到朱弦。
出了茶樓,忽然聽到一陣喧鬨,轉頭望去,遠遠看見一隊衙役跑著進了一間酒樓。
池棠心中一動,酒樓鬨事這個風格,似乎還挺適合朱姑娘的?
這樣想著,便拉著池長庭湊上前去。
剛到門口,正好聽到衙役怒喝:“兀那女子!還不下來!”
“不要!姑娘累了,不想打架!”屋梁上傳來嬌嬌懶懶的一聲回答。
池棠抬頭一看,梁上青絲紅衣齊垂,很是旖旎動人。
“……也不知哪裡來的女惡霸,先調戲我女婿,到處打砸不說,還要傷人……”邊上一名疑似酒樓老板娘的婦人頂著半張腫成饅頭的臉,正拉著衙役淒淒哭訴,手上悄悄捏了一塊銀子塞了過去。
衙役頓時滿臉怒容,吆喝著讓人取來長竹竿,打算要將梁上的女惡霸捅下來。
池棠看池長庭一副冷眼旁觀姿態,隻好自己朝朝梁上喊道:“朱姑娘,你快下來吧!彆鬨了!”
梁上身影一動,露出一張絕美的臉。
眼波銷魂一轉,紅唇魅惑一勾,倏忽間,如火鳳朱雀一般,朝門口飛撲而下。
落地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嘻嘻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衙役看到朱弦自己下來,立即丟了竹竿朝門口跑來。
跑近一看,對方不但人數不少,衣著也很不普通,便隔了幾步停住,一邊打量一邊指著朱弦問道:“你們是這女——”看清朱弦後,頓時啞聲。
酒樓老板娘隻好自己擠上來問道:“這位姑娘是哪位郎君家眷?”看看池長庭,又看看李儼,心中不由驚歎。
不怪這紅衣女子囂張,這兩位郎君看著都不是普通人。
“不是!”不是普通人的兩位郎君異口同聲答道。
“她乾什麼了?”邊上傳來一個甜甜脆脆的聲音。
老板娘這才發現年長的俊郎君身旁還跟了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少女,杏眸桃腮,粉融香軟,十分可愛。
隻是這可愛的小姑娘卻有些不辨是非,正抓著那狐狸精的手,一副維護姿態。
老板娘撇了撇嘴,胳膊一甩,道:“你自己看看,這麼些桌椅碗盤都是她砸的,還有我這臉——”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青腫,擠出幾滴眼淚,“我這是惹了哪門子的煞星,又破財又毀容的!”
邊上又擠過來一名少女,淒淒哀哀地喊了一聲“阿娘”。
老板娘將女兒往懷裡一攬,抹著眼淚道:“我看你們都是富貴人家,真要護著這女人,我們孤兒寡母的,也隻能認栽了,誰叫我們母女命苦呢!”說罷,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池棠看得頭大,又看朱弦抱臂冷笑,一副事不關己模樣,忍不住瞪她一眼:“你不是出來找師兄嗎?怎麼又闖禍了?我可沒銀子再替你擺平了!”
一提銀子,朱弦就膽戰心驚,不由看了一眼邊上的李儼。
不愧是太子殿下,一臉的高深莫測,什麼都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