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彆彆扭扭地說:“也不是什麼誤會……就是他想認我作女兒……他也沒比我大多少,莫名其妙……”
“所以你是為這件事生氣?”李儼感覺摸到了一邊邊。
“也不是生氣……”池棠吞吞吐吐道,“就是看到他覺得怪怪的。”
這種自作多情的事她怎麼開得了口?就是爹爹問,她也不會說的!
這麼聽下來,李儼還是雲裡霧裡,想了又想,覺得應該為自己解釋一下:“他可能不是想認你作女兒,隻是想聽到你說不願意。”
池棠茫然:“這麼複雜?”
李儼點頭:“也許是擔心有人慫恿你認他作爹,所以事先警示你。”
池棠更加茫然:“大姐姐,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也許的?”
誰會慫恿她認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作爹?誰會覺得她會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慫恿?這些念頭是正常人會有的嗎?
然而“陸大姑娘”並沒有回答,隻是“嗯”了一聲,神色高深莫測。
“總之,以我對嚴侍衛的了解,他對你不會有壞心,所有言行都是出自真心疼愛。”李儼總結道。
池棠“哦”了一聲,心裡不以為然。
嚴侍衛這麼大的人了,竟然會去大姐姐麵前告她的狀,太幼稚了!
李儼見她乖巧應下,心中大為舒坦,隨即將藏在身後的木匣拿了出來。
池棠頓時歡呼一聲,撲過來將木匣抱在懷裡,仰起小臉笑靨如花:“謝謝大姐姐!”
就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李儼頗為感慨,剛才那樣直接丟給青衣也太冷漠了,一點都不像她。
木匣打開,池棠驀然愣住。
李儼心裡“咯噔”一下,忙問:“不喜歡?”
池棠搖搖頭。
匣子裡是一隻一尺多長的木雕臥兔,雕工算不得多好,勝在臥兔憨態可掬——不,勝在木材萬金難求。
池棠伸手進去摸了摸,問道:“這是軟脂木?”
這下輪倒李儼驚訝了:“你認得?”
軟脂木是一種產自海外的木頭,具體產自海外哪裡他也不清楚,總之就是可遇不可求。
因它木質柔軟溫潤,宮裡喜歡拿它做成木枕,有溫養的功效。
他這次帶了一塊軟脂木,原本想賞給池長庭的,後來鬼使神差昧了下來,留著給池小姑娘雕了個臥兔枕作生辰賀禮。
“我聽爹爹提起過——”池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第二次原本該在爹爹手裡的東西出現在大姐姐手裡了。
哼!避人耳目,也未必要三更半夜闖人閨房吧?
我就知道他們有問題!
李儼見她麵色古怪,還想再問,那邊白衣女子突然朝他們走來。
走到跟前,停步道:“時候不早了,山裡風涼,這位小姑娘看著麵色不好,還是早點回去吧。”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話似的,話音剛落,便刮來一陣風。
池小姑娘渾身哆嗦了一下,頃刻間,麵色慘白。
“怎麼了?”李儼再也顧不得先生在側,急忙扶住她。
“我、我肚子疼……”池棠捂著肚子,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