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是——”
“都是臣當時不識抬舉,拒絕了殿下的恩典——”池長庭迅速搶斷他的話,“臣如今悔不當初,為了阿棠,也隻能拉下這張老臉,來求殿下一回了!”
“阿棠——”
“阿棠那邊臣已經問過了——”池長庭忙又搶斷,“她今天也嚇壞了,聽說殿下有這個意思,高興得不行,說殿下的關愛無以為報,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殿下!”
“池長庭!”李儼忍無可忍。
池長庭恭敬拜下:“臣在!”
李儼死死地盯著他的頭頂看了許久,最終冷冷拂袖:“離席已久,回去吧!”
身後池長庭長歎一聲,道:“是臣與小女癡心高攀了,也罷,臣再去問問薛尚書——”
李儼猝然止步。
身後一片靜寂。
“孤回京當日,天降斃烏,龍顏震怒,現此案未結,小人在側,東宮暫時不宜辦喜事。”李儼淡淡道。
池長庭微微笑道:“許少卿必不負殿下所望。”
昨日雖然事發突然,李儼卻反應很快,當即令人搜查,捉到丟死烏鴉的人後立即交給隨行的大理少卿許航處理。
許航寒門出身,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又是目擊者,確實是處理這件案子的最佳人選。
李儼沒有說話,沉默出了偏殿。
池長庭笑容淡去,忽然一歎。
太子殿下是好的,對阿棠也是好的。
隻是,還不夠好……
……
李儼回了正殿,剛轉身落座,便見池長庭已經站在了許航麵前,換盞把酒,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剛提到城門斃烏案,就這麼迫不及待去找許航提供助力?
李儼神色微沉,自斟一盞,緊緊捏住。
如果他不認下池小姑娘,就讓齊國公長子、吏部尚書薛籍認下,歸根結底,就是一定要他成為池小姑娘的長輩。
可這些,偏偏都是當初他自己提議過的!
“當——”
酒盞重重落在食案上,晃出幾許酒液。
聲音不算響,但因為是從太子殿下的座席上傳來的,頓時驚停了所有祝酒交談聲,所有人都轉頭來看。
李儼緩緩起身,淡淡道:“諸卿慢飲,孤——不勝酒力!”
下階,大步離去。
太子殿下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後,殿內安靜了一會兒。
“太子殿下酒量不太行啊!”趙王哈哈一笑,斟滿手中杯盞,抬臂作祝酒狀,“來!本王敬諸位一杯!”
殿內複又喧鬨起來。
李儼還沒走遠,多少聽到了一些。
他自己倒沒什麼感覺,但身邊有人很有感覺。
“什麼人呐!還把自己當東宮主人了不成?哼哼,山中無老虎,猴子也敢稱大王!不過,不是我說啊殿下,我剛剛看你真的沒喝幾杯,怎麼就不勝酒力了?你那兩口有酒力嗎?這樣真的不行啊,作為男人,不說千杯不倒,也不能一杯就醉,不然以後成親連洞房都入不了——欸?殿下你在找什麼,要我幫忙嗎?”
何必勾著房梁探了探腦袋,冷不防驚嚇得從房梁上跌了下來。
好險穩住身子,驚魂未定地問:“殿下,你、你怎麼有這種東西!”
天呐!他看到了什麼!
他會不會被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