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從今天猝不及防得知的消息中緩過來。
陸大姐姐……大姐姐……她怎麼就成了個男人呢?
她還經常賴在他屋裡午睡……難怪他一開始不太情願的樣子,後來大概是習慣了……
她還在他屋裡換過衣……
怎麼就成了個男人呢?
“咳咳……”兩聲輕咳打斷了她的思緒,一抬頭,便看到一個灰撲撲的身影跟在青衣後麵。
“何叔叔?”池棠驚訝地喊了他一聲。
他低著頭往前走了一步,將手裡東西往前一伸,道:“明日巳時,薦福寺等你,有要事相商!”
池棠一時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何必又原話重複了一遍,一個字也沒多。
池棠驚訝問道:“是嚴叔叔讓你拿這個來約我明日薦福寺見麵?”
何必點頭。
“他約我去薦福寺乾什麼?”池棠一頭霧水。
何必搖頭。
“他沒說是為什麼事嗎?”池棠又問。
何必還是搖頭。
這下池棠看出不對勁了:“何叔叔,你沒事吧?”今天進來這麼久,居然隻說了一句話?
“沒事。”何必道。
池棠不信:“沒事你怎麼這麼……額……沉默寡言?”
何必單手捂臉:“我真的……沒事!”
池棠看著心疼,柔聲道:“何叔叔,你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何必頓時熱淚盈眶:“乖侄女兒,叔沒白疼你……”
吸了吸鼻子,拉過一張凳子坐下,開始講故事。
“當年我和小師妹打賭,隻要我能偷到東宮的暖玉,她就嫁給我——”
“是這個嗎?”池棠從懷裡捧出一隻穿著大紅小襖的瑩白玉兔。
何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事情就是這樣——”何必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我不怪你爹使美男計,也不怪殿下瞞了我這麼多年,可我沒想到……這些年我一直以為自己學藝不精才被你爹抓住,也沒臉再見小師妹……”
池棠也聽得有點心酸,想安慰他,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便學著爹爹安慰她那樣摸了摸何必的頭。
不料還沒碰到,就被何必躲開了,還回過頭凶巴巴嗬斥道:“乾什麼?沒大沒小的!”
池棠訕訕地收回手,道:“何叔叔,你彆難過了,小師妹就是不想嫁你而已——”
“會不會說話!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何必怒瞪她。
池棠縮了縮脖子,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何必垮下肩,悲傷道:“我能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現在也就幫人送送破香囊的命了。”
池棠低頭看了看香囊,問道:“嚴叔叔找我到底什麼事?”
何必撇了撇嘴,道:“我哪知道什麼事?我一問他就凶巴巴的,也不知道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一點也不肯說,東西我送到了,話我也傳到了,你去不去可不關我的事,回頭你爹問起來,不許把我供出來!”
池棠愣愣點頭。
何必還不放心:“你發誓!”
池棠聽話地豎起一隻手:“我發誓,一定不告訴爹爹是何苦叔叔送來的香囊!”
何必僵了僵,捂臉:“算了,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