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回在東市偶遇任峻父子,已經過去兩天了。
那天池長庭一回家,就拉著池長府進書房長談。
第二天,池長府親自發話,要同任家退親。
後麵的事池棠也不太清楚,隻聽冬芒說起,池珍哭鬨得厲害,任家也不肯退親,現在還在僵持著。
“二姐姐連你和伯母都不見,又怎麼會見我?”池棠很有自知之明。
池珠不這麼想:“那怎麼一樣?你是鄉君啊!她不敢不見你!”
池棠被說服了。
……
池珍真的出來見她了。
看到池珍時,池棠狠狠吃了一驚。
才幾天不見,她整個人似精氣神都被抽走了,眉宇間再沒有先前那股將為人婦的嬌羞風情,看著池棠的眼神甚至帶著怨懟。
不會又是怪我來了克得她沒了好姻緣吧?
池棠心裡正嘀咕,就聽池珍冷冷一笑,道:“四妹妹是來看我笑話嗎?”
池棠默了片刻,起身對池珠道:“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池珠忙拉住她,回頭埋怨池珍:“姐姐你乾什麼啊!四妹妹是好心來看你的!”
池珍撇開臉,沒再說話。
池珠拉著池棠不放,目光祈求。
池棠拗不過她,又坐了回去。
再看池珍,臉上薄施脂粉,卻遮掩不住蒼白的臉色,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眼裡便聚起淚水,看著也確實可憐。
池珠將帶來的食盒打開,端出一碗白粥放在池珍麵前,勸道:“姐姐,你先吃點東西吧?咱們有什麼事,先吃飽了再說好嗎?”
池珍搖搖頭:“我吃不下……”
池珠急了:“你再不吃、再不吃就要餓死了!”
池珍淒涼一笑:“那就讓我死了吧……”
池珠又氣又急:“你一定要為了任峻這樣糟踐自己嗎?”
“彆說了!”池珍想要喝止她,卻因為氣息太弱,正在氣頭上的池珠根本沒聽到,“他都還沒成親,就背著你養外室、生庶長子,這樣的渣滓——”
“彆說了!”池珍猛地掙起,揮手將桌上的粥碗砸在了地上。
“啪!”熱粥摔了一地。
“啊——”池珠驚叫著朝後跳去。
池棠也嚇得從座位上跳起,好在她坐得比較遠,又是冬天衣衫穿得厚,隻裙角濺到了一些。
池珍發泄完後,捂著臉癱坐回去,失聲痛哭。
池棠看了看好像嚇呆了的池珠,小聲問道:“三姐姐,你有沒有燙傷?”
池珠搖了搖頭,看著池珍,癟了癟嘴,委屈地哭道:“姐姐,你為了任峻,都不要我們了嗎?”
兩個都哭得淒淒慘慘,池棠在一旁乾看著有點尷尬,可要勸,她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想了想,走到桌前,將食盒裡第二碗粥端了出來——
幸虧她聰明!想到了池珍可能心情不好會亂摔東西,特意讓人多備了一碗粥!
“二姐姐,你就吃一點吧,三姐姐真的很擔心你。”
粥放在池珍手邊,池棠乾巴巴地勸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外有人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池珍哭聲一停,抬起頭來,目光迫切地望著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