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沒想過,也想不出來。
池珍在她身旁坐下,低聲道:“我那日看太子殿下待你也十分親近,你這樣兩邊……萬一鬨起來,他們都不會怎樣,苦的是你,是我們池家!”
池棠嚇了一跳,問道:“我兩邊怎麼了?我乾什麼了?”
池珍蹙了蹙眉,道:“太子和魏王都是天家子弟,不是你能兩頭周旋得住的——”
池棠跳了起來,剛張口,便痛呼了一聲。
原來是剛才沒注意,被針紮到了手。
池棠伸著手讓畫屏處理傷口,淚汪汪瞪她道:“我哪裡兩頭周旋了?我跟魏王一句話都沒說過!我爹都知道的!”
池珍聽了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你跟太子殿下走得那麼近,不知道阿珠心儀太子殿下嗎?”
池棠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心儀殿下,殿下知道她是誰嗎?”
池珍一愣,轉頭朝門外望去,隻看到一名青衣侍女身姿筆挺地立在門口,身形跟凝固了似的。
若不是對方特意轉頭同她對了一眼,池珍還不敢確定剛剛那句話是她說的。
“放肆!”池珍冷臉嗬斥了一聲。
“青衣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我們姑娘的。”畫屏淡淡解釋了一句。
池珍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半天沒吭聲。
池棠哼了一聲,重新拿起針,狠狠紮進布裡,道:“三姐姐心儀太子殿下,不知道殿下跟我走得近嗎?”
池珍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會告誡她的。”
池棠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道:“是二姐姐想多了,太子殿下龍章鳳姿,有人仰慕很正常,三姐姐也沒特彆的意思,哪裡就需要告誡了?”
池珍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問道:“阿珠沒有特彆的意思,那你呢?”
池棠突然驕傲。
她可特彆了!特彆極了!
但這事暫時也不能拿出來炫耀,隻哼了一聲,冷傲地說:“我自家有大人管教,不用你操心——”頓了頓,“二姐姐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池珍臉色又是一變,沉默片刻,低聲道:“你好好繡吧,我走了。”
池棠抿了抿唇,抬頭喚住她,忍不住問道:“你還是要嫁給任二郎嗎?”
池珍停住腳步,沉默地點了點頭。
池棠急死了:“為什麼?你情願信他,也不信我爹嗎?我爹難道會害你?”
池珍回頭,神色淡淡道:“我信的,正是二叔。”
池棠一頭霧水。
池珍自嘲一笑,道:“以任峻的條件,我嫁給他,原本是高攀的——”
“我們家也不差啊!”池棠道。
關於任家的情況,池棠也聽池長庭提過一點。
任家雖然是隨太祖打過天下的,但功績一般般,隻封了個伯爵,老平棘伯還在的時候,在京城裡還有幾分顏麵,到了現在這個平棘伯,就什麼都沒了。
任峻是次子,不能襲爵,隻恩蔭入了翊衛,才乾也就一般,能混到郎將一職已經不錯了。
想要再進一步,唯有結姻一途。
任峻的表妹是養在任夫人身邊的,孩子都生好了,任夫人會不知道?
分明是嫌棄表妹出身不好,想為任峻找一個能助力的妻族。
也許任峻還有可能單純地見異思遷看中了池珍,但任家肯定是看中了池家的潛力,存了攀附之心!
不過池家的潛力都在她家父親大人身上,這樣自誇的話她有點不好意思說。
“我們池家在京城的根基尚淺,隻因有了二叔,任家才看得中我。”池珍笑道。
池棠沉默。
原來二姐姐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