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有點不高興:“可我能畫到至少七八分。”
李儼怔住,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高興。。
“沒畫完怎麼行?”池棠將畫稿鋪回桌上,正色道,“我爹說過,半途而廢,為弊必深,殿下不必為我擔心,我一定能畫完的!”說罷,繼續伏案細細添畫。
燭光暖黃,照出少女臉側細細的絨毛。
李儼很想摸一摸,見她神態認真,又不舍打擾,便靜靜坐在她身側看著她。
夜漸深沉。
池棠畫得很認真,因此也畫得很慢。
因此,畫到哈欠連天,也還沒畫完稿本。
李儼看不下去了:“偏殿有寢具,你去歇著吧,明天再畫!”
池棠一邊掩唇打著哈欠,一邊搖頭:“不行啊,陛下說我沒畫好不能出去。”
“孤讓人將寢具抬到這兒來,你將就一晚。”李儼道。
“這樣可以嗎?”池棠揉著眼睛問道。
“可以的。”李儼道。
“那等我把稿本畫完……”她努力睜了睜眼,又趴下畫了。
可沒畫幾筆,頭就開始一點一點的。
李儼無奈地拔了她的筆,正要再勸,卻見她身子一歪,倒了下來。
李儼忙丟了畫筆接住她。
軟軟的、帶著一絲甜香,落進懷裡。
李儼頓時身子一僵。
這一落,卻將她驚醒了。
她扶著他的手臂掙起一些,目光茫然地看著他。
“殿下?”她疑惑地喚了一聲。
不等李儼回答,又閉上眼,躺回了他懷裡。
仿佛是覺得不舒服,蹙著眉心,蹭來蹭去沒個安穩。
李儼緩緩籲氣,將身子放軟,又調整了一下角度,終於見她鬆了眉心,甜甜睡去。
殿外敲響了二更天。
李儼原想喚人進來擺榻鋪床,又想抱她去偏殿睡,猶豫許久,卻隻是拉了自己的大氅蓋在她身上,裹一裹,隔著大氅將她虛虛地抱在懷裡。
小姑娘睡得這樣熟,動來動去萬一鬨醒了她就不好了,李儼這麼想著,便心安理得了。
女孩兒的身子軟得不可思議,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掌心所觸,令李儼耳根發熱,心頭怦然。
又覺她的身子太小,虛抱著時,連懷抱的一半都填不滿。
這種填不滿的感覺莫名地令人焦躁,李儼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悄悄地抱緊了一些。
女孩兒細軟的發絲拂過下頜,撓得心癢,他忍不住拿著下巴又蹭了蹭她的發頂。
心底仍覺不足,情不自禁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發。
毛絨絨、軟綿綿的女孩兒,就在他懷裡……
少年時被人設計過一次後,他再沒同女子單獨同處一室過,以免被人撞見,惹出什麼事端。
但是當初在吳縣為池小姑娘破例一次後,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現在也不知道第幾次了,總之,已經非常習慣了。
甚至覺得,好像被人撞見也無妨?
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