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庭頓時拉下了臉:“要不要也幫你相看一個?可憐你顏鬆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娶過妻!”
顏鬆筠笑道:“我跟你怎麼一樣?我就是族裡的閒人,沒有家業要繼承,你——”看了池棠一眼,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池長庭懶得同他爭論這些,冷冷拂袖:“沒事就滾吧!”
顏鬆筠笑了笑,又看了池棠一眼,溫聲歎道:“阿棠真是乖……”
看看他養的那個,既不聽話,也不說話,悶在肚子裡,主意還特彆大,哎……
……
池棠體貼地忍了幾天沒問,終於還是到了忍不住的時候:“是不是家裡有人欺負你?”
“沒有。”顏殊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地拿著一支筆寫寫畫畫。
“那你是不想跟殷氏議婚?”池棠又問。
顏殊動作停頓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喜歡那個殷氏小郎嗎?”
顏殊搖頭:“沒見過。”
“那你怎麼想的?”池棠想抓頭發。
有問題不說出來那要怎麼解決呢?
“我看顏先生是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的,你有什麼想法跟他說了,他不會不幫你啊!”池棠勸道。
顏殊怔怔地望著筆尖,良久,如舊落下,淡淡道:“我沒有想法。”
池棠有些泄氣,無力地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不想跟殷氏議婚,那是想跟哪家議婚?不想嫁給殷氏小郎,那是想嫁給誰呢?說出來,我們才好幫你啊!”
顏殊抬起頭。
池棠頓時精神一振,以為終於要撬開了顏殊的口。
結果她隻是將手上的名冊遞給她。
“這些人家都要發請帖,不過前麵兩頁多半是禮到人不到,會來的那些家世狀況都抄錄在上麵了,不過你最好再同輕羅對一下。”顏殊語氣平平道。
池棠接過來翻了翻,賬簿上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地記了京中幾十戶和池家有往來的人家。
這是為三日後的燒尾宴準備的。
京裡的傳統,新官上任,都會舉辦燒尾宴宴請親友和同僚。
今年伊始,池家的兩位男主人都升遷了。
池長府由戶部郎中升任長安令,池長庭由吳郡太守升任兵部侍郎,都是十分惹眼的職位。
兩人商量了一下,索性並在一起辦,這樣一來,燒尾宴的規模就小不了,光宴請名單展開就有約五尺長。
顏殊整理的這份是女客的詳細名冊,包括每一戶的家中人事、掌事夫人的性情、家裡未嫁姑娘的喜好等等,看得池棠歎為觀止。
同是闊彆六年剛回京城,怎麼顏姐姐知道得這麼多?她還在靠輕羅隨身提醒?
顏殊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淡淡道:“到顏家第一天,長公主讓人搬了一箱京中世家譜係給我,要我在一月內背下,免得出去給顏家丟人。”
池棠一愣,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長公主是她二叔的妻子淮南長公主。
“一箱是多少?”池棠問道。
“兩百三十八本。”顏殊道。
池棠瑟瑟發抖:“這要背到什麼時候?”
顏殊看了她一眼:“我背了半個月。”
池棠僵住。
她身邊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