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棠也沒一直盯著承天門看。
元宵燈市啊!京城的元宵燈市啊!宮裡辦的元宵燈市啊!
一年就隻能看這麼一回,可比太子殿下難得多了。
幾十座彩樓在天街兩側排開,每一座都各有特色,看得女孩子們驚歎連連,目不暇接。
最令人驚喜的是,每座彩樓都有一些名堂,或闖關,或打擂,或文或武,引人去奪彩,而彩頭都是宮裡的內造之物,光內造兩個字就已經夠吸引人了,何況東西也真的不錯。
池棠怕贏得太多手裡拿不下,謹慎挑選過後,指了一隻彩綢紮的兔子燈。
上元節逛燈市,手裡沒有盞花燈像話嗎?
能提在手裡的花燈也就那些花樣,池棠看來看去,還是喜歡兔子燈。
池長庭卻有些失望:“不要那個珠綴球嗎?那邊的白玉燈也不錯!”
兔子燈是最末等的彩頭,根本發揮不出他的水平!
而且這座彩樓是要射箭,兔子燈的令牌這麼近,射中了也沒麵子!
池棠遲疑道:“珠球和玉燈有點重……”
“爹爹幫你拿!”池長庭忙道。
“行吧……”池棠勉為其難道,“那就白玉燈吧!”
池長庭滿意點頭,又問:“阿殊想要什麼?”
顏殊就比池棠懂事多了:“珠綴球!”
珠綴球和兔子燈是他們麵前這座彩樓的,白玉燈卻在另一處,自然是先取近的。
排到池長庭後,剛取了弓箭,邊上卻伸出一隻手:“我來。”
一看,原來是顏鬆筠。
珠綴球是頭彩,還是有點難度的,每人隻有三支箭。
顏鬆筠第三次才射中,取了珠綴球遞給顏殊,歎道:“下次能不能選個文題?我是真不擅長這個!”
顏殊接過珠綴球,抿唇不語。
顏鬆筠麵露無奈,低聲道:“你同殷氏的婚事已經作罷了,跟我回家吧。”
顏殊沉默不語。
顏鬆筠捏了捏眉心:“你一直住在池家,不是給人添亂嗎?”
“沒有添亂啊!顏姐姐住我這兒很好!顏姐姐還在教我騎馬!”池棠忙道。
池長庭也取了兔子燈回過頭來,笑道:“是啊,阿殊在我這兒挺好的,還能幫著我理事!”
顏鬆筠冷冷睨他一眼,道:“我們顏家還一攤事沒理!”
池長庭笑道:“你們顏家有什麼要緊事?跟殷氏聯姻嗎?”
顏鬆筠閉了嘴。
池長庭繼續興致勃勃道:“其實要跟殷氏聯姻何必盯著阿殊,你也可以啊!你彆不是自己不願意,把阿殊推出去當擋箭牌吧?”
話到這裡,顏殊終於抬頭,皺眉看著顏鬆筠。
顏鬆筠臉色變了變,解釋道:“你彆聽他胡說,我是看你到了當嫁的年紀,才沒有幫你推掉。”
顏殊目光狐疑。
池長庭頓覺一陣暢快。
當初在吳縣,這廝一天到晚計算著給他續弦,君子報仇,何必十年?
正當他得意時,顏殊終於開口了:“社日後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池棠的錯覺,顏殊說完這句話後,氣氛有一瞬的凝固。
旋即,顏鬆筠溫和笑道:“回來就好。”
池長庭也笑了笑,拉起女兒道:“走,取白玉燈去!”
池棠應聲跟上,目光不經意一轉,卻看見輕羅臉上若有所思,不由心中一動,暗自記下回去問話。
白玉燈就沒有珠綴球那麼快了,要連闖七關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