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除夕開始算,有四十二天沒有……
“在陪蕭姑娘玩……”她小聲答道,眸光如水盈盈,似羞似喜。
“玩什麼?”李儼凝視著她,問得有些漫不經心。
她小臉紅紅,囁嚅著不知所雲。
李儼心口灼熱,鬆開她的手捧住她的臉,低聲道:“多日不見,阿棠又更好看了……”
池棠臉上滾燙滾燙的,咬了咬唇,小聲問道:“殿下、殿下是不是在調戲我?”
他眸光微閃:“嗯。”
池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竟然還承認!
他唇角微勾,低聲道:“不僅如此,孤還要輕薄你……”
池棠驀地睜大了眼,看著他低頭落下吻來。
這一次,明明沒有喝醉,可貼在他胸前的手卻軟得一絲推拒的力氣都沒有。
灼熱的氣息拂在唇上,心底深處突然湧出無限歡喜。
眼看他貼近,池棠慌忙閉上眼。
卻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耳中——
“陸先生是在責怪我誤人子弟?”
這是……
池棠忙睜眼,側過臉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吻落在臉頰上。
李儼抬起臉,蹙了蹙眉,將她的臉扳回。
池棠又轉開臉,看著斜對麵的屋舍,道:“爹爹好像在那裡!”
“孤知道!”李儼將她的臉再次轉回。
池棠一邊推他,一邊往那邊瞟:“爹爹好像生氣了!”
剛剛那一聲陡然拔高,明顯帶著怒意,而且聽那意思,好像在跟陸先生吵架?
可太子殿下好像不太高興,怎麼也推不動。
池棠掙脫不得,突然靈機一動,踮起腳,捧著他的臉,用力親了一下。
太子殿下頓時手上一鬆,池棠趁機逃了出去。
走近那間廂房,屋裡的說話聲逐漸清晰起來。
“……縱然池公教出百千個狀元,用的也是取巧速成之道,為學,還需腳踏實地,若池公要用這樣的態度去教學生,恕我不能苟同!”
陸先生的聲音平和且略緩,但說的話卻讓池棠大吃一驚。
她每每聽人評價爹爹,都是讚不絕口,還是第一回聽人把爹爹的學問批成取巧速成之道。
池棠驚過之後,便是怒火中燒。
就算是先生,也不能這樣亂說!
正要義憤填膺往裡衝,卻被李儼從背後抱住。
“學問之爭,莫要乾預。”他在耳畔低聲道。
池棠怕癢地縮了縮脖子,抓住他摟著自己的手,卻猶豫著沒有拉開。
屋內,池長庭隻激動了那一聲,語氣已經平靜下來,輕聲笑道:“原來陸先生覺得狀元是可以投機取巧來的。”
陸子衿語氣如常道:“狀元能不能投機取巧,池公比子衿更清楚,固然池公非同常人,三月破萬卷,下筆如神助,可我們尋常傳道授業,豈能以此為例?若以池公的方法,固然能取中進士,可功底薄弱,如何經世濟民?學問之道,唯有勤學深耕,否則,華而不實,虛有其表罷了!”
微微一頓。
“子衿不才,二十餘年所學唯四,凡《論語》、《春秋》、《左傳》、《周易》四書,便是池公大才,子衿也自負不遜!”
這話說得委實不輕,話音落下後,屋內就隻剩一陣沉默。
正在池棠緊張得想進去看看時,突然——
“吱呀!”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