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事……其實挺嚴重的。”
池棠大驚失色:“先生——”
陸子衿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道:“召集賢能重修律法,一直是東宮十分重視的事,不到萬不得已,太子是不會放棄的,可見他確實遇到了難處,但他傳訊要我們彆輕舉妄動,說明他心裡是有成算的,所以不必太擔心。”
池棠心裡亂糟糟的,又不知從何問起,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她。
陸子衿笑了笑,道:“看事情不能看表麵,你現在看他似乎處於弱勢,但也許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或許是用一次讓步去換取什麼,又或者在蓄勢待發。”
池棠怔怔問道:“可怎樣分辨他是真的孤立無援,還是心裡另有謀算?”
陸子衿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分辨的方法,無非是聽自己的,或者聽彆人的,但無論聽誰的都可能會錯,要是不放心,就做些減少或者彌補錯誤的準備。”
池棠沉默地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問道:“先生,殿下閉門讀書,有沒有說不能探望?”
陸子衿揚了揚眉,搖頭道:“宮裡傳出的消息,陛下令太子抄寫《孝經》,太子惶恐,遂卸冠請罪,閉門讀書,沒有不讓探望。”
池棠忐忑道:“那……是不是去探望會被攆回來?”
陸子衿笑了一聲,抿了一口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怕被攆回來,沒敢去試,畢竟我現在也有官身了,要麵子的——”笑睨了她一眼,“要不你去試試?”
池棠臉一紅,小聲道:“我、我的東宮令牌被爹爹沒收了……”
陸子衿哈哈一笑,道:“你讓青衣帶你去,不需要令牌!”
……
話是這麼說,陸子衿還是將自己的令牌給了她。
不過池棠拿了令牌並沒有走正門,而是由青衣帶著,直接翻了東麵的宮牆進去。
青衣果然對東宮很熟,進來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但走了沒幾步,就被東宮侍衛喝住了。
喊住她的人,她也認得,是薛箏的雙胞胎哥哥,薛十一郎,太子親衛薛策。
“池鄉君?”薛策看到她也頗為意外,“你這是……”
池棠忙不迭掏出令牌:“我是來求見太子殿下的,煩請薛將軍通報一聲!”
薛策哈哈一笑:“池鄉君太客氣了,人來了就行,還帶什麼令牌啊!殿下在麗正殿呢,你自個兒去吧!我繼續巡邏去了!”
說罷,真的就這麼走了。
池棠呆了呆,轉頭問青衣:“他好歹問問我們是怎麼進來的吧?”東宮的守衛是不是太鬆散了?
青衣手腕一翻,翻出一塊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麵刻著“叁肆”二字。
“東宮暗衛令牌,我是第三十四名正式暗衛。”青衣道。
池棠下意識問道:“何叔叔呢?”
“他非正式……”
……
到了麗正殿,守在門外的馮安原本要上前問話,見了青衣的令牌也默默閉了嘴。
池棠這才知道,陸先生說的是真的。
有青衣帶路,根本不需要什麼令牌……
殿門是敞開著的,青衣走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馮安也沒有跟進來的意思,池棠緊張地捏了捏手心,一個人邁了進去。
剛進去,殿門就在身後關上了,池棠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去看。
“誰?”身後傳來一聲詢問,清清冷冷,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威儀。
池棠屏住呼吸回頭,卻沒有回答,有一種既緊張又興奮的感覺。
她知道爹爹和陸先生的選擇一定是明智的,可是她就是想來看看他,想親眼看到他好好的,既然他們都說可以探望,那為什麼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