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泰郡主問話,不答也不好,池棠便實話實說:“她就是說順口了,以前的習慣而已。”
“以前的習慣?”李姝又打量了青衣一眼,倒是認出來了,“這不是陸大姑娘送給池鄉君的婢女?怎麼?陸大姑娘的婢女還有這樣的習慣?”
池棠搖頭,表情特彆老實誠懇:“青衣在跟陸先生前,是東宮的護衛。”
舉座嘩然。
池四姑娘身邊的侍女是東宮出來的?
太子殿下竟然把東宮護衛賜給了池四姑娘!
可是明明去年年底池四姑娘剛進京時,身邊就形影不離地帶著這名侍女了!
這池四姑娘到底什麼時候勾搭上太子殿下的?
“嘖嘖嘖……”薛箏連連搖頭,“這樣的婢女,要不起啊要不起……”
池棠正努力壓著唇角,被薛箏“嗤”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真沒想惹事,也沒想炫耀,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但說著說著,說出了一股小人得誌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李姝見她得意而笑,更是沉了臉色,冷笑道:“狐假虎威!”
池棠忙謙虛道:“豈敢豈敢,還沒飛上枝頭呢!”
說出來她們可能不信,她真不敢多說太子殿下的好,說多了爹爹會吃醋的。
李姝見狀更是惱怒:“你——”
“池鄉君!”突然一聲呼喚打斷了李姝的話,“可找到您啦!”語氣甚是熟稔。
這聲音一聽便是宮中內侍,無人敢慢待,紛紛收了情緒,姿態端莊望去,正見一名紅衣內侍手提食盒快步朝池棠走來。
這名內侍,在場也有不少人認得,正是太子身邊的馮安。
馮安走到池棠身前,笑嗬嗬施禮道:“鄉君獻的壽禮殿下很是喜歡,特意命禦廚做了一碗甜羹作為回禮,也好教鄉君宴前墊墊饑!”
說罷,將手裡的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薛箏一點也不見外地上前掀蓋子,一邊還抱怨:“就一碗嗎?是不是太偏心了?我可是他親表——”看清裡麵的甜羹後,話音戛然而止,曖昧地笑了笑,湊到池棠耳邊悄聲問,“葵水來了?”
池棠也看到了,忙伸手過去蓋上,臉上燒得通紅,壓低了聲音還是難掩氣急敗壞:“已經好啦!”
薛箏樂得咯咯直笑,拉著她直問:“你到底送了什麼讓太子格外滿意的禮物,還教他記起賞賜你這個?”
池棠簡直冤枉極了。
這些日子太子殿下本來就每天盯著她吃這種補血的甜羹,跟壽禮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回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扯了個回禮的說法,導致薛箏笑了她一整晚。
倘若今晚能見到他,一定狠狠剜他幾眼!池棠想。
但是一直到宴罷出宮,她也沒機會見到他。
上車前不自覺回頭一望,悵然若失。
回到家中,夜色已深。
池棠同父親道彆後,轉身走了一步,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爹爹,殿下今晚喝得多嗎?”
不等池長庭回答,她便如驚弓之鳥般跑了。
池棠精神懨懨地洗漱完,正要爬上床睡覺。
突然,一縷笛音悠悠嫋嫋、斷斷續續飄入耳中,池棠頓時一個激靈,困意一掃而光。
這是……
池棠驀地睜大了眼,又辨認著聽了一會兒,突然歡呼一聲,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