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奇怪?”池長庭問道。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猶疑地看了李儼一眼。
李儼被這一眼看得變了臉色,心裡堵得不行。
這姑娘,不是剛剛還要為他洗手做羹湯,還在他懷裡千嬌百媚?這才一轉頭,連說話都要避著他了?
池長庭卻笑出了聲來:“哈哈哈……殿下你看,時候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宮吧?我們父女還有些體己話要說,就不遠送了,哈哈哈……”
李儼臉都青了,再看那姑娘,她卻低著頭,好似默認了池長庭的說法。
“有什麼話是孤聽不得的?”李儼端坐不動,冷冷道。
他就不走了,誰能奈他何!
她抬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殿下聽不得——”說著,紅了臉,“我不太懂,說得不對,殿下不要笑話我……”
原來是這樣……不是同他見外就好。
李儼臉色緩和了許多:“怎麼會?此女自去年起諸多挑事,白雲山縱火,安上門劫囚,如今更是明目張膽行刺池公,孤與池公卻至今未能將她捉拿歸案,何來立場笑話你?”
池棠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放鬆下來,道:“我就是覺得奇怪,她都蒙了麵蒙了頭,怎麼還化妝?”
李儼和池長庭聽了俱是一愣。
“她化妝了?”池長庭有點懵,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是沒發現。
那名女刺客兩次出現,都把眉毛以上和鼻子及以下部位全都包起來了,隻露了眼睛那一截。
但是就他看到的,也沒發覺有化妝的痕跡。
池棠十分肯定地點頭:“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第一次出現時,眼型略長,這次卻偏圓,可能是上回將眼尾拖長了,這次則是勾勒了上下眼瞼,然後……”
然後她說了一堆,說完發現屋裡兩個男人沉默且茫然。
池棠不太自信:“大概就跟殿下之前易容差不多,也許讓商大夫來看會更明白……”
李儼點點頭:“你也看得很明白。”
池棠害羞地衝他笑了笑。
池長庭看不下去了,輕咳兩聲,道:“此女確實謹慎善匿,如此看來,更不好找了。”
池棠猶豫了一下,道:“其實……也不知道算不算謹慎……她知道把眼睛遮起來,卻把身形暴露出來,還不是一般的暴露,而是把所有特征都暴露了,雖然這樣很好看,但她是出來行刺的,不用打扮得那麼好看吧?”
這名女刺客兩次出現都是身著勁裝,窄袖,束腰,綁腿,衣料裁剪得十分貼服,將姣好的身段暴露無遺。
“如果說是為了行動方便,可她的同伴都不是這樣,其他人的裝束都把身形上的特征都遮住了不少,我看過之後沒有留太多印象,但這位女刺客的身形,我看過一次就能把她畫出來。”
最後一句話池棠說得特彆有底氣。
她的畫麵記憶很好,前世那個蒙麵劫匪她也隻見過一次,隔了大半年還是能畫得差不多。
池長庭擱在桌上的手輕輕敲了兩下,對池棠提到的矛盾,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正要開口,卻聽到太子殿下淡淡開口:“照你這麼說,確實很奇怪,既然能謹慎到遮掩眼型,怎麼會不慎暴露身形?”
池長庭驚訝挑眉。
不是吧?都這麼明顯了,李儼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