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斜了他一眼:“殿下很閒嗎?”
“孤還在養病。”
池棠噎了一下,將葡萄塞進他嘴裡,眨了眨眼,故作嚴肅地說:“養病就不要亂跑了,答應我好嗎?”
李儼捉起她的手指,神色自若地將汁水舔淨,緩緩道:“好。”
……
陸家兄妹都受了傷,但陸子衫傷得還算輕。
輕是相對於陸三而言的,在愛女心切的陸大夫人眼裡自然是重得不行。
“……三尺多長……好在都是看不到的地方,可要是留了疤……”陸大夫人一邊領著她往陸子衫住處走,一邊同她說著陸子衫的傷勢,說著說著,便抹起淚來。
池棠忙安慰道:“沒事的,我認識東宮一位大夫,很擅長祛疤的!”
陸大夫人聽得眼睛一亮,激動地抓著她的手道:“還是阿棠有心,你自己病才剛好就來看衫衫,還幫忙找大夫……伯母這兩天沒能去看你,實在心中有愧……”
池棠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沒什麼的,東宮那位大夫先生也認得,就是先生不在,才輪到我獻個殷勤而已。”
陸大夫人僵了僵,道:“子衿昨天已經到了……”
池棠一愣:“先生來了?”
陸大夫人“嗯”了一聲,麵色淡淡道:“來之前也沒說,到了門口我們才知道——”語氣中不難聽出點抱怨意思。
但很快意識到池棠是陸子衿的學生,當著人家學生的麵這樣說不太合適,陸大夫人又扯出點笑容來描補:“她一貫如此,我們也都習慣了,昨兒她到得晚了,你又病著,所以沒急著給你遞消息。”
池棠搖搖頭,笑道:“沒事,我也習慣了,先生就是這樣……嗯,灑脫不羈。”
“對對!”陸大夫人乾笑道。
“那我先去拜見先生吧?”池棠道。
雖然已經走到門口了,可是既然知道先生來了,不先去拜見不太合適。
可她話剛說完,門內便響起一道怒吼:“池小棠!你敢走我就撕了你!”
話音未落,門內一陣風似地衝出一個人,一把抱住池棠的手臂。
“不許走!”陸子衫警告地瞪著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威脅,“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池棠震驚地看著她。
剛剛陸大夫人提起陸子衫時憂心忡忡、滿麵愁雲,她還以為傷得有多嚴重。
結果是這樣麵色紅潤、走路帶風的?
陸大夫人卻嚇得花容失色:“陸子衫!你不要命了!跑這麼快乾什麼,扯到傷口怎麼辦?”
池棠這麼一聽,也嚇到了,忙反手扶住陸子衫。
陸子衫跺了跺腳,又氣惱又無奈:“哎呀,阿娘!那點小傷早就好了!你早上不是還看過嗎?”
陸大夫人黑著臉道:“還沒掉痂怎麼能算好!快給我進去!”
池棠也跟著勸道:“是啊,這要好好養,留疤了怎麼辦?”
陸子衫卻突然興致勃勃:“留疤了我就弄個紋身——”
“陸子衫
!”陸大夫人麵色鐵青。
陸子衫頓時蔫了:“我就說說而已……”
池棠捂著肚子直笑。
陸子衫斜了她一眼,用力將她胳膊一挽,哼道:“你不跟我進去我就不進去了!就讓我扯到傷口算了!”
尊師重道也是很重要的,池棠還想再爭取一下。
這時,匆匆跑來一名侍女,稟道:“大理寺許少卿登門拜訪!”
池棠感覺挽著自己胳膊的手一下子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