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夜放,又不是為我,有什麼特彆?”
池棠愣了愣,又勸道:“那你回去在家裡擺一盆天天守著?”
陸子衫搖頭:“我就喜歡自己遇到的,你看我今天沒遇到鹿,遇到了它,這就是緣,但如果它不願為我在白天開,我們就有緣無份了。”
池棠癡癡地想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要是喜歡它,就不在乎它白天開還是夜裡開,不在乎它特不特彆,它什麼時候開,開在哪裡,我都會去看它……”
李儼聽得若有所思。
“你打算守多久?”池棠問道。
“一刻鐘吧!”陸子衫答完問道,“是不是差不多了?我好像腿麻了……”
……
下山後,陸子衫就回家了。
但太子殿下不走。
不但不走,還強行留下蹭了頓晚飯。
吃過飯後,李儼喚來薛策,吩咐道:“你領侍衛們先回宮,孤還有點事!”
薛策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不就舍不得池小姑娘嗎?說得跟還有什麼正事似的!
李儼卻已起身側臉,同池棠道:“孤帶你上山賞曇花。”
白天見她似乎很想看花開的樣子。
池棠頓如五雷轟頂:“還、還要爬山?”她真的爬不動了……
事實上,上山不一定要爬山,還可以被人背上去。
“其實青衣也可以背我……”池棠趴在他背上小聲道。
“孤也可以。”他的聲音響在夜色中,沁著一股月光似的清涼,但細細一品,又有些溫溫的。
池棠靠在他肩頭看他的側臉,偷笑著問道:“讓人看到我差使太子殿下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李儼淡淡道,“阿棠可以差使孤。”
她甜甜地笑了一聲,眸光如水,帶著動人的癡意落在他臉上。
李儼悄悄放慢了腳步,希望能走得更久一些。
“殿下——”她突然喚了一聲。
李儼腳步一滯,有點心虛,難道她發現了?
“殿下回京後,可以幫我查一個人嗎?”她問道。
李儼鬆了一口氣:“可以!”應下後才想起來問,“誰?”還是得問一下,免得又跟彆的男人有關。
“是歸義坊的一個瓦匠……”池棠把匡大的情況說了下,“他突然盯上畫屏,我有點害怕。”
“好。”李儼再次應下,沒有多問。
池棠高興地往上爬了爬,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
匡大的事因為涉及前世,她有很多地方解釋不清楚,因此隻能交給爹爹處理。
可太子殿下這裡完全不需要解釋,實在太好了!
……
六月初一,太子回京。
初五,池棠就收到了他的回音。
厚厚的一遝信,上麵仔細寫了匡大三個月內的行蹤。
在誰家接了活,具體做了幾天,不僅是瓦匠活,包括其他,甚至還包括了受雇為商陸挑擔的那次,十分詳儘。
池棠全部看了一遍,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想了想,拿了一張紙,將所有雇主都列了一遍。
再看,就品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