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儼到池宅時,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時辰,惹來池棠一陣埋怨。
“怎麼來這麼早,還沒準備好呢……殿下這樣尊貴的身份,不是該遲上一個半個時辰才合理嗎?”
“嗯……索性無事,就早點過來了。”
李儼若無其事地往裡走了兩步,又狀似隨意地問道:“你的禮物呢?”
“還沒準備好啊,殿下來太早了……”
埋怨的小模樣也是嬌嬌的,李儼隻得低聲下氣賠罪:“是孤不好,下次一定準時。”
但是來都來了,池棠也隻能領他先去外廳奉茶。
……
“董原已經在京兆府撤案了。”李儼落座,接過她捧來的茶盞。
她彎眸甜甜一笑:“多謝殿下。”
李儼抿了一口茶湯,淡淡道:“是他自己撤的,孤沒做什麼。”
池棠驚訝:“他這麼乖?”
李儼放下茶盞,道:“剛才孤來的時候,發現他在池宅門外窺視。”
“他要乾什麼?”池棠變了臉色。
李儼搖頭:“孤暫且讓人將他趕走了,可能以後還會來,你出入小心些。”
“我可小心了,每次出門都帶很多人!”莫名驕傲。
李儼微微一笑,誇讚道:“阿棠很乖。”
池棠被誇得害羞,下意識摸了摸臉,卻突然想起什麼,放下手問道:“殿下看我今天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眸光閃閃,滿是期待。
李儼目光一掃,落在她胸前:“新裁的襦裙?很配。”拈起茶盞,擋住唇邊微勾一笑。
池棠頓時紅了臉。
襦裙是新裁的,訶子不是。
今天原本備的也是新裁的訶子,不知怎麼,去把當年送給“大姐姐”的那件粉底玉色蓮的拿出來穿了。
“咳咳!”池棠用力地咳了兩聲,若無其事道,“還有呢?”
還有?
李儼微微一怔,將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看了幾遍,最後目光落在她發上:“結鬟少了?”
池棠皺眉不悅:“頭發被剪後就一直這麼梳了!”
結鬟就是把頭發梳成環形髻,未婚少女梳垂鬟,即垂在腦後。
以前池棠至少梳七個,但是上回被姚十一剪了一大半頭發後,就隻能梳兩個意思一下,剩餘的頭發必須披在肩上,才能遮擋裡麵的參差不齊。
答錯一題,李儼有點緊張,又仔細地將她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看了一遍,不太確定地說:“長高了?”
池棠跺了跺腳:“殿下昨天才見過我,我怎麼長高!”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臉,“我擦了香粉!”
李儼愕然片刻,摸了摸她的臉,果然細細滑滑的。
“怎麼突然想到擦香粉了?”李儼問道。
池棠又興奮了起來:“這個叫珍珠靨!是馥春記新出的香粉,擦上之後肌膚會有珍珠一樣的光澤,殿下看看是不是?”
李儼真看不出來,沉吟片刻,道:“香粉應該是為肌膚不夠細白的女子增色的,阿棠膚若凝脂,無需增色。”
池棠聽了又高興又害羞:“真的嗎?但是它還很香,你聞聞?”說著,將臉湊到他麵前。
李儼笑了一聲,忍不住將她輕輕摟住,聞了聞,道:“阿棠原本就很香,被香粉遮了可惜。”
這樣嗎?
池棠摸了摸臉,突然覺得這香粉也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