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蝦鮮紅橙亮,剝去殼後,蝦肉嫩白,彎脊上幾縷挑紅,看著便覺無比鮮美。
池棠夾進口中,眯著眼慢悠悠地品嘗,一邊回想著剛才摸到的池蘭澤的手。
池蘭澤雖然也學過騎射,但也就僅限於會而已,本質上還是個柔弱的讀書人。
所以他的手比習武的爹爹、太子殿下更細嫩,隻指腹上有一些握筆留下的薄繭。
可是前世那雙手比隻握筆的大哥哥還要再細嫩一些。
所以那個人不但不習武,連寫字都不寫的?
那不就是個紈絝嗎?
唔……紈絝啊……
……
“找我什麼事?”對麵那人壓低聲音問道。
池棠愣了一愣,問道:“你怎麼這副打扮?”
一身黑衣,穿得跟烏鴉似的,鬥笠前壓遮著臉,還佝僂著身子,仿佛在做賊。
那人一麵落座,一麵小聲嘀咕:“還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這麼低調行嗎?這要是被人發現,輕則清白不保,重則小命堪憂……”
“可你這麼打扮好像更顯眼了。”池棠老實地說。
“胡說!”那人甚是自負,對池棠的話嗤之以鼻。
“你自己看啊!”池棠使了個眼色。
他朝周圍掃了一眼,嚇得差點躲到桌子底下去。
周圍的茶客十有**都在往這邊看,畢竟大家都正正常常的,就這一個鬼鬼祟祟,不看他看誰?
池棠見他快縮成一團了,無奈勸道:“你還是把帽子摘了吧,摘了就沒人看你了。”
他還是拒絕:“摘了他們就知道我是誰了——”
“你不摘我現在就告訴大家你是誰!”池棠威脅道。
“摘摘摘!”帷帽應聲而落,露出一張眉目穠豔的臉,正是水部員外郎董原。
“找我什麼事?”董原一邊問,一邊極不自在地拉高衣領遮臉,一副見不得光的樣子。
問完忽然想起另一回事,又拉下領子四處張望了兩下,問道:“怎麼沒見朱美人?”怒瞪她一眼,“你不是騙我吧?”
“你遲到了小半個時辰,朱師叔待不住出去玩了。”池棠解釋道。
她一開始約董原出來,被他無情地拒絕了,隻好用上美人計。
“沒騙我?”董原半信半疑。
“你來都來了,就算我一開始騙你,現在也沒必要繼續騙啊!”池棠道。
董原這才信了,又問一遍:“找我什麼事?”
“給我看看你的手。”池棠道。
董原瞬間警惕地將手藏到身後:“乾什麼?”
“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池棠道。
董原還是警惕。
池棠催促了一聲,他才慢吞吞將手伸了出來,掌心朝上放在桌上。
池棠趴在桌上,朝前微微探身,仔細看他的手心。
董原不愧是紈絝,一雙手美如柔荑,跟女人似的,細看之下,手指上都沒
有繭。
“你不練武吧?”池棠問道。
“我練那個乾什麼?”
“寫字嗎?”池棠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