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見不得她這副喪氣模樣,挑眉道:“你怎麼不厲害了?我正要找你救命呢!”
池棠“噗嗤”笑道:“師叔是不是又在殿下麵前得意忘形了?”
“什麼叫又?”朱弦不滿。
池棠嘻嘻笑道:“師叔放心吧!殿下很和氣的,不會同你計較這些小事。”
朱弦嗤笑道:“你當我沒被他計較過嗎?”
池棠也想起了一年前的事,趴在床邊咯咯直笑。
朱弦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其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很厲害。”
池棠怔怔看著她
朱弦嗤笑一聲,又道:“我武功那麼高,還不是栽了好幾次?”
池棠……
池棠覺得無力反駁,甚至好像被說服了?
愣了一會兒,轉而問道:“殿下都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說等會兒派禦醫來給你看看。”朱弦回答。
“也沒什麼好看的,就是昨晚沒睡,覺得困。”池棠懨懨道。
“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還覺得困呢?”朱弦不以為然。
“真的沒病啊……”
“這話你跟禦醫說去!”朱弦睨著她道,“你不就是不放心外麵的大夫嗎?東宮派來的總放心了吧?”
池棠皺了皺鼻子,道:“我是不敢吃藥啊!”
“等禦醫開了方子,我親自給你去抓!”
“你懂藥嗎?”
朱弦噎了一下,道:“那讓你竇師叔給你抓去,他懂!”
“行吧……”池棠妥協了,又歎一聲,“爹爹囑咐我這陣少出門,本來想裝病不出的,這下也不用裝了。”
朱弦想起方才太子殿下的臉色,忍不住“嗤”了一聲,道:“你裝病不出,擋不住人家來探病啊!”
“不是有師叔擋著嘛!”池棠笑眯眯看著她。
朱弦撇了撇嘴,道:“我怕我再擋一次就要被太子抓起來了!”
池棠收起笑容,沉默了一會兒,道:“要不我給他寫封信,讓他以後彆來了……”
朱弦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這副黯然神傷的模樣,怎麼看著不太對勁?
“你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朱弦有些不敢置信,“不是昨晚還跟太子卿卿我我的?”
“什麼啊!”池棠瞪了她一眼,拉起被子蒙住頭,“我要睡了!”
隔著被子,聽見朱弦嘀咕了兩聲,漸漸沒了聲音。
又聽到有人進屋來,池棠便翻了個身朝裡睡。
“姑娘?”是夏輝的聲音。
池棠沒有回答。
須臾,腳步聲輕悄離去。
池棠徐徐放鬆了身子,抓起被子,再次將臉蒙上,捂住了不小心出口的嗚咽。
淚剛從眼角湧出,便被被子拭乾。
黑暗中,一切變得清晰。
就連昨夜的話語都清晰在耳——
“太子能走到今天,齊國公功不可沒……”
功不可沒,豈能袖手?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爹爹希望,你能懂事……”
殺母之仇,怎麼能不懂事?
“有了阿棠,就再也不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