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半個時辰的雨,地麵略有些泥濘,女眷們擔心馬兒奔跑時會濺起泥漿弄臟漂亮的騎裝,大多隻是在圍場邊上走走,即便看到有野兔經過,也隻是口頭追追。
池棠一邊跟著薛箏往圍場深處走,一邊手癢地摸著掛在馬背上的小弓。
薛箏瞥了一眼,嗤笑道:“你那是彈弓吧?”
池棠眨了眨眼,將小弓拿起來給她看:“是太子殿下給我做的小弓,我不會弓箭,殿下讓人給我做了個小的玩玩。”
薛箏彆開臉拒絕觀看:“不炫耀會死嗎?”
池棠失望地收了起來:“我不是回答你的問題嗎?”
薛箏回頭怒瞪她:“我那不是問題!是嘲諷!是嘲諷!”
池棠愣了愣,“哦”了一聲,不解道:“殿下送我的小弓這麼可愛,也能嘲諷?我以為大家都會羨慕呢!”
薛箏拍了拍額頭,硬生生轉移了話題:“聽說你昨天救了個中蛇毒的女子?”
池棠點了點頭,又搖頭:“是朱師叔救的。”
朱弦帶了人回來的時候,直接在她車頂上喊的,並不是什麼秘密。
“聽說你爹對那女子一見鐘情,親手抱上了你的馬車?”
池棠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去:“這、這也傳得太離譜了吧!”
薛箏好似鬆了一口氣:“假的?”
池棠斟酌了一下,道:“後半句是真的。”
這下輪到薛箏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了:“真、真的?”
池棠點頭。
爹爹當時挺失態的,看到的人也不少。
薛箏猶自不敢置信。
池長庭抱了個撿來的女人?!
貞潔烈夫一樣的池長庭居然破身了?!
“早知道我也去找條蛇咬一下了……”薛箏喃喃道。
原來還可以這樣吃到池二郎的豆腐,敢情這些年大家都白忙活了。
“你說什麼?”池棠沒聽清。
薛箏回了神,道:“我說……你爹不是跟你家那個美人好著?”
“你說朱師叔?沒有啊,他們就是同門師兄妹。”池棠澄清道。
雖然她私下覺得朱師叔好像喜歡爹爹,但朱師叔和爹爹兩人都是否認的,她也不能亂說。
薛箏驚歎:“朱美人都沒打動你爹,那個中了蛇毒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絕色!”
池棠沉默。
這話她不好接。
那姑娘算不上美人,但她長得像阿娘,要是說她不美,豈不是在說阿娘不美?
那怎麼能亂說?阿娘當然是美的!是那姑娘沒有得到阿娘的神韻!
“那人的來曆查了沒?”薛箏問道。
池棠搖頭,正要說沒查到,還沒來得及開口,薛箏就急了。
“你彆不當一回事!”薛箏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搞不好是誰安排的美人計!小心你爹馬失前蹄!晚節不保!”
“我爹才不會!”不管怎樣,先維護爹爹沒錯!
薛箏嗤笑道:“不會?彆傻了,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你爹之前沒事,是沒遇上中意的美人,這會兒不就淪陷了?”
池棠糾結了一會兒,小聲道:“那位姑娘長得像我阿娘。”
薛箏悚然一驚:“這也太狠了!”
誰不知道池長庭對亡妻一往情深?真要有心算計,光憑那張臉,就先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