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五,也就是皇帝生病耽擱啟程的第五天。
午後,池棠正趴在桌前畫畫。
畫畫這件事,她一直都是很認真的,何況太子殿下這麼好看,她也不想畫壞了,因此底稿廢了一張又一張。
今天又是新的一張。
才剛畫了個身形輪廓,忽然聽到橙子鬼鬼祟祟喊了她一聲,隨後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
池棠嚇了一跳,忙道:“快帶進來!”又低聲問道:“沒被人發現吧?”
橙子尷尬地說:“我在廚房看到她的,一路帶過來就……還挺多人看到的……”
這也沒辦法。
池棠擺擺手讓她去了。
很快,橙子帶進來一名穿青色布衣的少女,青絲婉媚,身姿纖細。
關上門,池棠忍不住誇了一句:“你穿女裝真的挺好看的!”可比太子殿下像女人多了。
董原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嗎?我這不是沒辦法?還差點被你家廚房那個豬一樣的管事給非禮了!”
說著,竟委屈得紅了眼眶。
池棠忙將他讓到坐榻上,喚來橙子詢問。
橙子忿忿道:“是諸管事,以為她是新來的好欺負,就動手動腳的,幸好教我看見,已經罵過他了!”
罵過怎麼夠?
池棠皺眉,又喚來夏輝交代道:“他不可能隻欺負過一個人,你去問下還有誰被他欺負過,一並報去大夫人那裡,就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以後我不想在家裡見到這個人!”
夏輝看了一眼屋裡的陌生“姑娘”,應聲出去了。
董原這才輕哼一聲,緩了臉色。
池棠又親自捧了茶給他,殷勤問道:“辛苦你跑這一趟了,找我什麼事?”
董原結果茶盞,往邊上重重一放,黑著臉道:“你是不是忘記去找我的令牌了!”
池棠心虛地說:“我找了……沒有……”
“沒有?!”董原驚得跳了起來,“怎麼會沒有?難道是被人拿去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池棠忙安慰他:“彆急彆急,我爹說——”
“你爹?”董原臉都白了,“你告訴你爹了?”
池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告訴我爹了,怎麼你沒告訴你姐姐?”
董原父母早亡,董婕妤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告訴我姐姐乾什麼?她忙著宮鬥,哪有空理我?”董原理所當然地說完,忽然臉色又是一變,“你不會還告訴太子了吧?”
看到池棠搖頭,才放下心來,又問:“你爹說什麼了?”
池棠遲疑了一下。
爹爹幫朱師叔闖哨口的事當然不能說。
“我爹說,沒聽到有消息說我朱師叔用了令牌!”池棠壓低聲音道,“可能她根本沒用,你看這幾天都沒人查令牌,沒事!”
“真的?”董原將信將疑。
池棠猛點頭:“我爹是右衛大將軍,消息絕對可靠!”
董原鬆了一大口氣,又有些惆悵:“我這麼擔驚受怕的,朱美人居然沒用……”
池棠很是理解他的心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