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池棠急得六神無主時,太子殿下卻收回了目光,低頭淡淡看她:“走吧。”
池棠沒能反應過來,呆呆看著他。
“不是去看你的畫嗎?”他提醒道。
池棠見他神色如常,仿佛剛剛看董原那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現。
莫非董原的女裝太像了,太子殿下沒有認出來?
池棠心裡一鬆,高高興興拉著他往裡走。
進了屋,走到書案前,池棠正要給他看畫,突然聽到他在耳邊淡淡問了一句:“和董原在屋裡說什麼?”
池棠一個趔趄,差點撲在了桌上。
他單手扶住了她的腰,將她反轉過身,拉進懷裡,一雙眸冷冷地看進她眼裡。
池棠被他看得半點底氣也無,弱弱道:“我答應過不把他供出來的……”
這一句也就夠了。
李儼細細品了品,大概知道和什麼有關了。
心裡雖然好受了些,但還是冷冷淡淡道:“孤不喜歡你和彆的男人同處一室,下不為例!”
池棠爭辯道:“是有要事啊——”
“有事可以交代給孤,覺得不合適,也可以交代給池公,何須你閉門單獨商談?”
那不是爹爹不在嗎?池棠還是不服,小聲道:“青衣也在——”
“青衣不在,你以為他走得出去?”
池棠打了個冷顫。
她身子後傾,毫無著力點,除了靠他一隻手摟扶著腰肢,就隻能揪著他的衣襟不放,氣勢上弱得不能再弱了,覷了一眼他的臉色,怯怯道:“殿下生氣了?”
李儼冷冷看了她一眼,手臂一伸,從書案上拿起畫稿。
“孤讓你畫畫,三天了,才畫這麼一點兒?倒是有空同董原密室商談要事?”一想到她畫這畫像時想的是彆的男人,李儼就冷靜不下來。
“不是不是!”這個指控可就誤會很大了,池棠急忙否認,“這是我今天剛畫的!”
推了推他,不但沒推動,反而被抱得更緊了。
他身子與她貼得很緊,繃得僵硬,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
池棠緊張得咽了咽口水,祈求道:“殿下你先放開我,我拿前兩天畫的給你看。”
他眸色深了幾分,卻沒有放開:“在哪裡,孤來拿。”
“白瓷缸裡……”池棠說完,扁了扁嘴,“殿下放開我,我害怕……”
李儼微微一怔,扶著她站穩,鬆開了她。
池棠忙跑到書案側麵,和他拉開一點距離,這才從白瓷缸裡翻出兩支畫卷,遠遠地遞給他:“我每天都有畫,覺得之前的畫得不好,今天才又重新畫的。”
李儼低頭看著畫稿。
今天這一張剛剛動筆,隻有個身形輪廓而已,但她從瓷缸裡拿的兩張,都已經形神具備。
一張騎馬,麵色冷峻;一張站立,笑意溫軟。
畫得細膩溫柔,每一筆都看得出認真投入。
如果他先看到這兩幅,肯定不會懷疑她在敷衍自己。
“我每天上午抄書,下午作畫,這幾天都沒有出過門,也沒見過外人,董原今天才來了一刻鐘而已,話說完就要走了,碰巧殿下撞見……”
李儼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委屈,抬頭見她紅了眼眶,心裡自責不已。
放下畫,柔聲招呼她:“阿棠,過來。”
池棠彆過臉,不理他。
問都沒問清楚,就對她這麼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