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幾句話,前殿就派人來傳見池棠了。
池棠見他蹙眉,忙拉了拉他,小聲道:“我已經好多了,之前還有一些事沒說,再不說我就要忘記了。”
李儼點了點頭,仍舊為她裹上披風,抱了出去。
剛進前殿,就見池長庭箭步出列,不由分說將女兒從太子殿下懷裡搶過來,一麵扶著向前,一麵低聲問道:“覺得怎麼樣?好點沒?身上還疼嗎?耳朵還疼嗎?”
池棠扁了扁嘴,道:“耳朵疼,右肩也疼。”
池長庭那一掌是拍在她右側的,肩膀受力較多。
也還好拍在側麵,要是正麵,隻會受傷更嚴重。
池長庭在她身上點了幾下,見她臉色好了些,才扶著她行禮。
起身時,池棠掃了一眼,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了一下。
那人衝她笑了笑,笑得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卻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他為什麼會被召見?昨晚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池棠驚疑不定地想著,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再一看,太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淑妃和惠妃來了。
殿內除了太子殿下提到過的一些人外,還多了好幾位宗親及重臣,如馮翊大長公主及謝太傅、謝太常、淮陽長公主及駙馬顏茂、宗正卿安王、燕國夫人,還有崔氏、鄭氏、杜氏等都到齊了,場麵隆重得讓她心裡發毛。
更詭異的是,明明這麼多人擠在殿裡,居然隻有她和爹爹、太子殿下三人發出聲音,其他人安靜得跟不存在似的。
就連皇帝也一聲不吭。
池棠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皇帝開口,心裡不由打起鼓來。
不是說她昏迷時頻頻讓人來問?不是她剛醒就召她問話?怎麼她來了反而不問呢?該不是皇帝陛下困得睡著了吧?
池棠正要抬頭偷看一眼,便聽見太子殿下開口了:“陛下,太子妃可以回話了。”
皇帝仿佛剛醒過神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你——”
皇帝剛剛開口,卻被門外內侍的聲音打斷了。
“陛下,梁王求見!”
殿內頓時一陣躁動。
池棠也吃了一驚。
梁王怎麼回來了?
去年深秋,突厥突襲雁門關,梁王匆匆離京,到年底才傳來第一次捷報,後來戰事如何,池棠也沒關注了。
所以現在是雁門關的仗打完了?打完了他不好好守著回來乾什麼?
還是這麼特殊的關頭回來,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啊!
皇帝卻是大喜:“快!快讓他進來!”
這會兒的喜出望外,再結合剛才的心不在焉——
皇帝陛下不會就是在等梁王吧?
本來就是在鬨誰造反的事,莫非梁王帶了兵來,讓皇帝陛下特彆有安全感?
隻是為了安全感,還是有彆的什麼原因?
池棠想得心裡七上八下,下意識去看身旁的父親。
呃……一臉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