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所有人都撤回了安全地區,灰衣女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旋即破口大罵:“小賤人!我不劫她,她倒是來劫我了!上次就不該放她走!”
刀疤男人一麵往山下看,一麵隨口應道:“上次不是大當家怕了?”
灰衣女子大怒:“我什麼時候怕了!我不過是不想欺負一個小姑娘!”
刀疤男人“哦”了一聲,道:“回去吧,今天認栽了!”
灰衣女子憤恨揮刀,劈下一截灌木。
刀疤男人看了一眼灌木叢,道:“大當家以後還是注意點,色迷心竅要不得,不是每次都這麼走運的。”
灰衣女子訕訕道:“本來就那麼幾個人,誰知道會突然來官兵……”
刀疤男人抬眸看她,道:“作為盜匪,大當家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朝廷剿了?”
灰衣女子愣了愣,道:“不是沒想過,但不是應該先招安嗎?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能封個官什麼的,怎麼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把我們剿了?”
“他們是路過的,”刀疤男人道,“我剛剛看到他們後麵跟著押糧車,可能是要去延安郡支援池長庭,碰巧路過,看到山匪強搶民男,就順便拔刀相助了。”
灰衣女子臉一紅,惱羞成怒:“多管閒事的死丫頭,此仇不報,我就不姓白!”
“延安郡戰事順利的話,池長庭就要來靈武郡了,”刀疤男人沉吟片刻,誠懇道,“大當家,我覺得姓黑也不錯。”
灰衣女子氣得揮刀往他腦袋上砍來。
刀疤男人側身躲開,道:“河西、河東都肅清了,朝廷清剿朔方盜賊是遲早的事,我說認真的,彆等到池長庭率兵來剿,這廝不近女色,不會對你憐香惜玉。”
灰衣女子怒瞪了他一眼,隨後收了刀,臉上怒色也收了起來,淡淡道:“跪得太快,那叫投降,手裡沒點貨,憑什麼和朝廷講條件?”
刀疤男人神色一動,問道:“大當家想要什麼貨?”
灰衣女子扛著刀往寨子裡走,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總得讓池長庭知道我們的厲害才行!”
刀疤男人疾步追上:“彆打他女兒的主意,那可就一點談的餘地都沒有了!”
灰衣女子回頭,驚訝道:“至於嗎?剛才不就談得挺好?對了,你手臂上藏了什麼?怎麼把他們嚇成那樣?”
“什麼也沒有,騙他們的,”男人抬了抬手臂,“現在他們可能已經發現了——”
……
事實上,當刀疤男人沒入山嶺密林的刹那,池棠就醒悟了。
“我上當了……”池棠喃喃道。
“什麼意思?”郭雍一頭霧水。
“我以為他手裡有如意環,其實他是騙我的……”池棠懊悔道。
“他沒有?”何必震驚,“他怎麼會沒有?太子殿下給你的那隻不就是被他拿去了?”
“那隻已經不在他手上了!”池棠哭喪著臉道。
那個刀疤男人,她和何必都是見過的。
兩年前在吳興郡,她誤入姚無忌的礦穀,那人是礦穀中的管事。
當時池棠為了保命,將身上所有首飾都交了出去,其中也包括了形似銀鐲的如意環。
但是後來剛進京的時候,爹爹說那隻如意環被吳興王世子得了去,差點鬨出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