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馬車裡的笑聲大約也傳到了後麵人的耳中,韋樂正笑道:“太子妃身邊新來的女子似乎同太子妃是舊識,杜郎可認得?”
“太子妃身邊的人事,府君還是少作打聽為上。”杜壑淡淡道。
韋樂雖然官比他大,卻十分忌憚他與東宮的關係,聽他這麼一說,真就不敢問下去了。
郭涼不由掐了掐手心,轉頭問李式:“李副率,那位朱姑娘究竟什麼來曆?”
李式正滿麵笑容地聽著馬車內鶯聲燕語,被她一問,頓時笑容一收,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道:“太子妃沒有說,就不是我們能過問的!”
這位美人他是沒見過,但也猜得出身份。
畢竟去年驪山秋狩那件事還傳得挺廣的。
就是因為猜到了,才更不敢多問。
但郭涼遠在隴右,是不知道皇帝那點豔事的,聽了李式的話,心裡更加不悅。
什麼神仙美人?問都問不得了?
馬車內仍在笑鬨,馬車外的氣氛卻有些僵持。
一直僵持到了節度使府門口。
韋樂與杜壑依禮送太子妃回府後,就可以離開了。
杜壑卻又上前一步,溫聲喚道:“朱姑娘!”
朱弦驀然回頭:“是你!”語氣甚是驚訝。
這兩人竟然是認識的?
一時間,不少人都緊張起來。
杜壑微微一笑:“朱姑娘初來乍到,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做東?”
“沒有!”池棠斷然拒絕。
好你個杜壑!我爹剛走,你就敢挖牆腳!
……
“朱美人和魏縣侯家的小郎君認識很久了啊!比認識你爹早多了!”何必道。
“早多少?”池棠緊張追問。
何必算了算,道:“得有五六七年了吧?那時候魏縣侯家的小郎君為了朱美人在七鳳穀外跪了七天七夜的事,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還有這種事?!
池棠汗毛都豎起來了。
“為什麼跪七天七夜?”郭涼冷冷問道。
池棠不由看了她一眼。
郭縣主的臉色簡直嚇人。
也是,剛才就連她也沒能阻止朱師叔跟姓杜的出去小聚,要不是打不過,郭縣主恐怕都要暴起搶人了。
“這就厲害了!”難得有人一直追問催促,何必很是高興,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江湖傳聞,魏縣侯杜家的小郎君在外遊學時,對朱美人一見傾心,為了接近朱美人,書也不讀了,學也不遊了,一心一意跑去七鳳穀拜師學藝,可七鳳穀雖然外門弟子收得多,內門卻不是那麼好進的,杜小郎在七鳳穀外跪了七天七夜,終於進了七鳳穀,從此得償所願,日日夜夜伴美人左右——”
“不對啊!”池棠忍不住打斷他,“杜二郎不是一直在京城閉門讀書,還考了榜眼嗎?”
“啊?這……”何必絞儘腦汁想了一會兒,試圖解釋道,“可能是他學成出山,又回家繼續讀書了?”
池棠想了想,問道:“七鳳穀學成出山要幾年?”
“這個……看資質吧?”何必也不太確定,“朱美人好像十歲就出山了……但是後來聽說吃了虧,又回去苦練了好幾年——”
池棠冷哼一聲,道:“我聽朱師叔說過,她三歲就開始習武了,到十歲出山,那就是七年,七年前拜入七鳳穀,豈不是現在才出山?可他明明去年春天中的榜眼!”
“就算他資質勝過朱師叔,五年學成出山,出山後第二年就參加科考,隨後就中了榜眼,你覺得可能嗎?他又不是我爹!”
杜壑考上了榜眼,所以他必然沒空去七鳳穀學成出山!
沒有學成出山,沒有拜入師門,也沒有日日夜夜相伴!
破案了!江湖傳聞是假的!杜壑跟朱師叔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他們不是久彆重逢出去小聚誰也攔不住嗎?”何必弱弱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