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臉紅。
“加急趕製?”
朱弦惱羞成怒,捏住她兩頰威脅:“再亂說,撕爛你的嘴!”
“疼、疼……”
朱弦冷哼一聲,鬆開手,一邊揉她的臉,一邊悻悻道:“瞎操什麼心?你爹才不會吃醋!”
當初老皇帝要她進宮,池長庭笑得比誰都開心!
“你約杜壑單獨喝茶到底想乾什麼?”池棠還記著這事。
朱弦漫不經心道:“有點事請教他。”
“什麼事?”池棠狐疑地看她。
“關你什麼事?”朱弦睨了她一眼。
池棠急了,挨到她身邊道:“你也可以請教我啊!乾什麼一定要請教他?”
朱弦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一個小姑娘知道什麼?我請教你有意義嗎?”
“你不問怎麼知道我不知道?”池棠不服。
朱弦想想也是,這事問誰她都沒麵子,問杜壑還真不如問池棠。
便攬著池棠輕聲道:“我越想你爹這次出征的事,心裡就越不安,剛招安的山匪,他怎麼就急著帶出去了?現在又出了問題,他到底怎麼想的?”
這個池棠還真知道一點。
“青崗寨有個山匪對毛烏素沙漠地形比較熟,我爹是考慮有人帶路,就想殺突厥人一個措手不及。”
朱弦還是愁眉不展:“青銅寨山匪勾結唐門,怎麼能肯定青崗寨沒問題?”
池棠猶豫了一下,小聲道:“青崗寨應該是沒問題的,青崗寨的二當家跟穆禦史有些淵源,就算有問題,我相信爹爹也是有準備的。”
她剛聽杜壑說青銅寨被帶著北征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應該相信爹爹的安排。
朱弦搖了搖頭,道:“打仗的事我不懂,但總覺得你爹這次北征有點倉促,他不是剛到回樂一個月都沒有?這就歇夠了?”
其實這些問題,池棠也有想過,甚至比朱弦想得還要多一些。
池長庭在延安郡打仗時,主要是防守。
當時號稱十萬大軍,有太子殿下坐鎮京城調兵遣將,輸送糧草軍械,這樣下來,打了兩個多月。
而這次北征,是要深入敵腹。
池棠在東宮輿圖上看過這一段,戰線很長,路也不好走。
兵力上,池長庭隻帶了三四萬人,其中兩千還是剛招降的山匪,英勇善戰的郭雍和河西軍也走了。
後勤上,沒有向朝廷請命,沒有後方調兵遣將,也沒有糧草軍械補給。
孤軍深入,光一想都讓人膽戰心驚。。
這麼嚴峻的問題,她當然問過爹爹。
“爹爹說,打仗時決勝的關鍵有很多,不能一概而論。”池棠道。
“就這樣?”朱弦錯愕,這句話不是相當於什麼也沒說?
池棠正色道:“這樣就夠了!你看,我們擔心的地方我爹都考慮過了,他是有準備的,至於具體怎麼準備,他沒告訴我們,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們要相信他!我爹才不會丟下我貪功冒進!”
上次去蘆子關,爹爹是臨時上陣,才有許多不確定。
這次他是主動出征,必然深思熟慮。
朱弦被她最後一句話說服了。
抱著小姑娘癡癡地想了一會兒,歎道:“棠棠,你說你爹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還有好多話要質問他呢!
池棠估算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戰事順利的話,可能要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哎,中秋快到了……
……
此時,八百裡外的毛烏素沙漠中,池長庭將卷了刃的長刀插入黃沙之中,與走來的年輕將領狠狠碰了一拳,笑道:“可以回去過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