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池棠匆匆用過早膳,往前院書房趕去。
到了門口,正見展遇從裡麵出來,隨口問道:“爹爹在嗎?”
問時,已經聽到了裡麵熟悉的舞刀弄槍聲,笑道:“那我進去了!”
展遇卻攔下了她,對邊上侍衛道:“進去通報一聲!”
池棠有些意外:“來客人了?”
她來找父親,除非是還沒起或者有客人,否則是不需要通報的。
如果還沒起,也是讓她進院子裡等。
隻有屋裡有客人,才會讓她在外等。
這麼早就來客人了?
可爹爹不是在練武嗎?
展遇輕咳兩聲,道:“姑娘先候著,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似有什麼急事,也不等池棠回應就匆匆走了。
這時,進去通報的侍衛也出來了,打開門,請池棠進去。
庭院內,池長庭正一杆長槍舞得虎虎生風,並沒有因為池棠進來而停下。
池棠便站在一邊等他練完,心裡卻有點奇怪。
爹爹一般是剛起床的時候練武,所以他這會兒剛起?怎麼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
以及……客人呢?
池棠忍不住四下張望。
今天人特彆少,彆說客人了,就連往日伺候在側的仆從也沒看到。
正覺得奇怪,那邊池長庭練完槍法了。
他隨手將長槍插入石槽中,大步朝她走來:“有事?”
池棠一邊踮起腳給他擦汗,一邊問道:“爹爹,你昨晚有沒有見到朱師叔?”
池長庭就著石凳坐下,閉眼享受著女兒的伺候,語氣尋常地反問道:“怎麼?”
池棠蹙眉道:“她昨晚就出去了,到今天早上也沒回來,但是屋裡行李都在,劍也在,應該還沒走吧?”
說著,狐疑地打量池長庭一眼,問道:“爹爹,師叔昨晚有沒有來找你?”
據郭雍說,爹爹是喝了很多,但並沒有喝醉,如果朱師叔去找他,他肯定還醒著。
池長庭拿了茶碗,不緊不慢喝了一大口,淡淡道:“有。”
池棠愣了愣,繼續問道:“那她人呢?”
池長庭神色如常道:“她說要回賀蘭山看看她的山貓。”
“真的走了?”池棠急道,“她有說還回來嗎?”
池長庭瞥了一眼臥房,道:“不是行李都在?你回去看看,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池棠聽他這麼一說,便回去了。
朱弦果然已經回來了。
池棠找進屋的時候,她正蜷著身子倚在床頭休息。
大約奔波了一夜,神色有些疲憊。
池棠忍不住嘀咕道:“乾什麼連夜去看山貓?白天不能去嗎?昨晚連月亮都沒有,山裡那麼黑,貓兒站你麵前都未必看得清!”
朱弦有氣無力地睜開眼,一看到她,臉騰地紅了,出人意料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池棠看得驚奇。
就算知道半夜看山貓很無聊,可朱師叔一向任性要麵子,竟然會因此感到羞愧?
哎呀,師叔羞愧的樣子真是可愛!
池棠笑嘻嘻地上來扒她的被子:“師叔,你怎麼——啊!師叔,你脖子上怎麼——”
朱弦忙跳起捂住她的嘴。
對上小姑娘驚訝好奇的目光,朱弦又紅了紅臉,小聲道:“被蟲子咬的!”
池棠看著她脖子上星星點點的胭紅印記,不由瑟縮了一下:“山裡的蟲子這麼毒嗎?”
“是!特彆毒!”朱弦咬牙道。
“讓商大夫給你看看,拿點藥膏吧!”池棠心疼地摸著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