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神色淡淡點頭:“毒雖然解了,正常也要睡足七天才醒,不過池尚書內力不俗,也許可以早幾天醒。”
池棠打量了她兩眼,問道:“你是誰?”
黑衣女子扯了扯嘴角,道:“我是你姨母。”
池棠呆住了。
“什麼?小棠還有姨母?”商陸喊出了池棠的心聲。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隻是冷淡地看著池棠。
池棠眉心一皺,轉身進屋去了。
這個從天而降的姨母不但沒有讓她覺得親切,甚至隱隱能感受到一絲敵意。
爹爹從未說過她有姨母,她才不信彆人亂說!
屋內床上,池長庭安然而臥。
池棠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他的臉色,也看不出什麼區彆,不由忐忑問道:“毒真的解了嗎?”
“解了,”身後響起太子殿下的回答,“商陸和禦醫都診過了,脈象正常,隻是有些虛弱,多是進食不足的緣故。”
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麼確定,池棠也鬆了一口氣。
想起差點回不來見爹爹,池棠不由心中一酸,在床邊坐了下來,握住他的手,低聲喃喃道:“爹爹,今天好危險,我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見你……”
李儼心疼地扶住她的肩。
這姑娘一定嚇壞了。
池棠顧自絮絮叨叨:“爹爹,你醒來是不是會罵我?那你就趕緊醒來罵我吧!沒有爹爹看著,我可不能保證自己不做傻事……可我還是有一點點覺得自己厲害,那曲《將軍令》好像比上回彈得好多了,杜縣令還擊鼓應和……”
李儼蹙了蹙眉。
《將軍令》?
擊鼓應和?
杜壑?
“……這次多虧了朱師叔,爹爹醒來要好好謝謝師叔,她兩天不到就把唐雄抓來了,為此傷得好重,身上傷口多得商大夫都看不下去了,希望不要留疤……我看她臉色也不好,不知道有沒有受內傷,可她不肯去歇著,一定要守著你醒來——”
說到這裡,池棠驀地一愣,盯著爹爹看了一會兒,突然回頭,小聲問李儼:“殿下,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我爹眼皮動了?”
李儼搖頭。
他根本沒看池長庭。
雖然沒有找到共鳴,池棠還是緊張了起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父親的眼睛,想了想,道:“朱師叔真的傷得很重,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處理過的傷口還在滲血……”格外仔細且誇張地描述了一遍朱師叔的傷勢。
也不知是不是太誇張導致有點失真,池長庭毫無反應。
池棠歎了一聲,幽幽道:“爹爹,你武功這麼高,是可以早幾天醒的,那你就早點醒吧?彆讓大家擔心了,你看太子殿下都趕來救你了,你不得醒來招待殿下?你要是不招待,那就隻能我招待了……殿下救了我們父女,我心裡真是感動極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李儼聽得眉心一跳,突然覺得池長庭可以晚幾天醒了。
卻在這時——
“啊!爹爹!”池棠突然驚叫起來,“爹爹醒了!爹爹醒了!”欣喜若狂。
李儼吃了一驚,忙往床上看去。
果然見池長庭艱難地掀開眼皮,目光虛弱地掠過池棠,隨後定在他身上,殺氣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