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著她受人要挾?”朱弦有些不滿。
池棠想了想,道:“盧家要她回去,大概就是想沾沾她蜀王妃的光,”忽然抬頭,喚來冬芒,叮囑道,“日後我每日用的點心,都給畫屏送一份去!”
朱弦撐著下巴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可以受人要挾回盧家,也可能受人要挾背叛你!”
池棠低頭玩著腰間佩玉,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會留意的……”
……
隔了一日,冊封蜀王妃和魏王妃的詔書就下達了。
畫屏是在盧家接的詔書。
朱弦和媚娘特意跑去圍觀了。
池棠自然沒去,心裡總是提不起勁來。
她還是覺得不值得。
畫屏當初不是喜歡過瞿文甫?雖然瞿文甫是個騙子,可畫屏的喜歡卻是真的。
她也追求過,應該知道那種美好,怎麼現在完全放棄了?
她說蜀王沒有瞞她,莫非當年瞿文甫的欺騙讓她心有餘悸?
她說蜀王承諾給她王妃的體麵,可她在杜家也是侯府千金,說起來也很體麵。
她這樣做了蜀王妃,和做杜屏有什麼區彆?
內裡虛的話怎麼都覺得尷尬。
“蜀王也去了盧家!”媚娘回來興高采烈地向池棠描述今天盧家的熱鬨,“蜀王親手扶了盧老夫人,還特意同畫屏說了兩句話,可溫柔了呢!”
“都是假的!”池棠趴在桌上輕哼,“他就是做做樣子!這麼會演戲,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朱弦睨了她一眼,道:“論演戲,你家太子稱第二,也就你爹敢稱第一。”
池棠無力反駁,隻能重重地哼了她一聲,瞥見戚蘭從外進來,忙坐直身子,神色端莊。
戚蘭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施禮道:“有客來,太子妃要不要出去會會客?”
池棠正色道:“不了!讓伯娘招待就好,我還是學禮要緊!”
戚蘭笑道:“這位卻是太子妃的貴客呢!”
……
廊下柱旁,一名青衫縛袖的青年懶散斜倚,背上背了隻不大不小的包袱,右手拄長劍點地,側著臉,左手正輕撣垂在肩上的綠蔓,側顏俊秀,落拓不羈。
池棠還沒走近,他便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衝著她兩下打量,揶揄笑道:“哎呀!我們太子妃可真是個美人兒!”
池棠臉紅紅地喊了聲“魏師叔”,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送嫁啊!”魏少遊理所當然地說,“不然還能為什麼?”
池棠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問道:“竇師叔沒來嗎?”
“他這個無情無義的,彆理他!人不來就算了,連禮都沒到!白喊了他那麼多聲師叔!”魏少遊抱怨道。
“這你可冤枉竇師叔了!”池棠解釋道,“竇師叔已經送過禮了!”
去年進七鳳穀,她去找竇淮還匕首時,竇淮又將那隻匕首送給了她,說當作她大婚賀禮。
“那他也該來,又沒什麼事……”魏少遊還是埋怨了幾句。
朱弦眸光微閃,笑了笑,沒有說話。
寒暄了幾句,池棠便領著魏少遊往裡走。
“我剛剛路過一條街,特彆熱鬨,還有官兵,是出什麼事了嗎?”魏少遊隨口問道。
“你是路過畫屏家了吧?”朱弦想起回樂那會兒的事,突然幸災樂禍,“是喜事,畫屏要做王妃了!”
魏少遊腳步一頓,愕然轉頭,喃喃道:“她、她要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