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遊忙拉住她,咬牙切齒道:“那個畜生,上蜀王府門口當眾嚷嚷,說畫屏舊時與人、與人有私!”
朱弦驀地怔住。
“血口噴人!”池棠尖聲叫了起來,“畫屏到我家也才十歲,怎麼可能有——”猛地住口,暴躁地轉著圈,低聲喃喃,“他怎麼敢這麼亂說話?以前、以前就對畫屏不好,現在見她好了還要作妖,抓起來!把他抓起來!”停步指著魏少遊,“抓起來了沒?蜀王有沒有把他亂棒打死?有沒有?”
魏少遊搖頭:“不知道,我聽到流言就回來了,最近最好不要讓畫屏出門,等流言壓下去再說!”
池棠連連點頭,立即喚來冬芒吩咐道:“去跟魏縣侯府的人說,我要留畫屏多住幾天,讓他們先回去!”
這時,青衣回來了:“約一個半時辰前,有人見她從東角門出。”
“我去找她!”魏少遊丟下一句,匆匆跑了。
“我也去!”朱弦也倉促跟上。
離了柳院,確定池棠聽不見了,朱弦才低聲問道:“姓馮的到底說了什麼?”
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與人有私情?不過是魏少遊對著池棠說不出口。
但魏少遊對著她也依然說不出口。
他粗重地喘了兩聲,咬牙道:“那個畜生!等找到畫屏,我親手了結了他!”
朱弦心頭一沉。
原來這就是畫屏說不出口的把柄……
……
朱弦和魏少遊離開後,池棠又加派了一批人出去尋找畫屏。
但一個時辰過去了,毫無音訊。
抱著一絲期待,池棠派人去魏縣侯府打聽了一下,結果引得魏縣侯府也派人出去尋找。
等到蜀王府也派出人尋找時,朱弦回來了。
她神色疲憊,臉上似蒙了一層灰。
“找到沒?”池棠往她身後張望,卻什麼也沒看到,不由心裡發寒。
朱弦往榻上一歪,扶著腦袋甩了甩手:“都出去!”
池棠點點頭,示意左右退下。
朱弦端起茶盞,一口飲儘,隨後將茶盞無力地拍在桌上,一歎:“找到了……”
池棠心中一喜,忙問:“人呢?”
“她不想回來了。”朱弦道。
池棠啞聲半晌,問道:“什麼意思?”
朱弦又給自己斟了一盞茶,飲酒般一口灌下。
奔波了兩個時辰,她看起來也有些狼狽,眼裡霧蒙蒙的,沒有半點平時的神采,聲音也是低低的:“魏師兄在城外東郊一條河裡找到了她——”
池棠驚叫一聲撲到她身上:“她、她——”
“還活著,”朱弦扶住她,“也是魏師兄選對了方向,及時找到了她,”頓了頓,眼中突然濕潤,“她在腳上綁了塊石頭……”
池棠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怎麼這麼想不開,我一定會幫她澄清的啊!”
朱弦沉默了許久,低聲道:“魏師兄帶她走了,她說對不起你,她再也不想回來了……”
那不是可以澄清的謠言,是她心底最可怕的噩夢,是她落在彆人手裡的把柄。
如果要殺光所有知情者才能安心,那她自己也是知情者。
要麼一死百了,要麼繼續逃避。
堅強麵對,用來勸自己很好,用來勸彆人就太殘忍了……
“她不回來……她要去哪兒?她什麼都不要了嗎?”
朱弦正不知該怎麼回答,門外忽然來報:“稟太子妃,蜀王殿下求見!”
池棠騰地站起身:“他還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