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冷哼一聲:“帶上來!”
青年乖覺地抱著琴囊自己走了過來。
池棠看到他就來氣:“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他溫和笑道:“隻是路過。”
“路過?”池棠不信,“我都好幾回看到你路過了!”
他含笑點頭:“是,秦某就住在橫街北第三巷。”
池棠吃了一驚:“你不是住趙——”說到一半閉嘴了。
趙王都沒了,秦歸自然不住趙王府了。
可橫街北第三巷,不就隻跟她家隔了一條巷子?
秦歸這個大壞人竟然跟她住得那麼近?
太可怕了!
池棠心有餘悸地捏了捏手指。
想起今天的事,換上冷怒神色質問道:“畫屏的事,是不是你?”
他莞爾一笑:“不是。”
池棠冷笑:“不是你答得這麼順?不是我一說你就知道我在說什麼?”
秦歸輕輕一歎,道:“這件事我知道,但真不是我指使的,當初馮貴是盧八自己找來的,盧八被李熙滅口後,我碰巧知道馮貴的下落,就順便告訴盧九了,後來的事我可一點都沒插手。”
答案來得太簡單,池棠有點懵,又確認了一遍:“流言是盧九安排的?”
秦歸含笑點頭。
竟然是盧九!
盧九是盧八的弟弟,也是盧家長房如今唯一的男丁。
算一算,盧九今年也有十四五歲了,做點壞事足夠了!
馮貴落在盧九手裡,盧九交給盧老夫人要挾畫屏,事敗後,新仇舊恨壓下來,盧九畢竟年輕氣盛,隻想圖一時之快,都挺合情合理。
唯一不對勁的是——
“你為什麼告訴我?”池棠警惕地看著他,總覺得還有什麼陰謀。
秦歸笑道:“四姑娘垂詢,秦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有這麼好的事?
池棠皺了皺眉,又問:“顏家的事是不是你?”
“是周儀。”秦歸溫聲道。
“陸先生呢?”
“周儀。”
池棠攥緊拳頭:“他為什麼這麼做?”
這兩件事太陰損了,她簡直不敢相信是當初那個心軟到她都看不下去的周儀乾的,是被妖魔附身了吧?
秦歸笑了一聲,道:“此處不便,四姑娘若想知道,不如移步舍下,待秦某為四姑娘煮一壺茶,細細道來?”
池棠心神一斂,斜了他一眼。
到他家去?她看起來那麼好騙嗎?
“照你這麼說來,壞事都是彆人做的,你就是一朵純白無瑕的小蓮花了?”池棠嘲諷道。
秦歸被她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倒也沒那麼白,若是四姑娘將秦某抓起來嚴刑逼供,秦某也是能供出點什麼來。”
池棠倒是想逼供,可看看他那隻殘廢的手,又覺得無從下手。
迄今為止,他們都沒能抓到秦歸的把柄,秦歸都是教唆彆人去做,不留痕跡。
比如當初他把馮貴交給盧九,鐵定沒安好心,可如今畫屏的事,也沒法推到他頭上。
這人無親無故,仿佛沒有弱點,也就無法挾製,他還沒有官職,不能從仕途上——
說起仕途,秦歸的仕途還是因為她而斷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池棠無力問道。
秦歸溫柔一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
池棠倏地轉身,麵無表情往裡走。
白跟他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回到屋裡坐下,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又走出屋,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問道:“朱師叔呢?”
剛才去見蜀王的時候,朱弦明明是暗中跟著的。
現在人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