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忽然道:“秦歸性如毒蛇,一旦張口,咬的是誰也未可知,舅舅還是善自珍重,勿與之為謀。”
齊國公目光驟縮,寒徹骨髓。
太子怎麼會知道他找過秦歸?
“孤與太子妃夫妻一體,誰敢動太子妃,就是與孤為敵!”李儼淡淡道,“待父皇入葬,國公便與渤海公一同請退吧,也體麵些。”
害她的人都出自他身邊,救她時,卻晚了彆人一步。
每每想起,李儼都覺得難以忍受。
他必須有所作為,讓彆的男人再沒機會為她做什麼。
畢竟,她是他的妻。
很快就是了……
……
從武德殿出來,李儼神色如常地走上步輦,向太極殿行去。
殿內外,哭祭者芸芸。
他的太子妃跪在命婦座次的前列,一身粗麻製的孝服,越發顯得人嬌嫩精致。
李儼走到她麵前蹲下,拿走她剛折好的紙錢丟到火盆中,低聲問道:“累不累?”
池棠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這種場合,誰不累呢?可累也不能說啊,有什麼好問的?
李儼以為她被搶了紙錢不高興,又折了一隻還她,柔聲道:“嫁給孤以後,恐怕要經常累著阿棠。”
池棠原想搖頭說她不在意,轉念一想,朝他眨了眨眼,小聲道:“那殿下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可偷懶跑了!”
李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好!”
……
三月初四,大殮,成服。
太子結廬於太極殿東廊,開始為期二十七日的守孝。
四月初二,譚祭禮罷,太子除服。
接下來,就是大婚了。
婚期定在四月初五。
大婚前一日,從永昌坊到東宮的道路便都封禁了,導致陸子衫來探望她時差點進不來。
池棠忙讓戚蘭去接,也接了好久才進來。
“有人為難你了?”池棠皺眉問道。
“沒有沒有!”陸子衫笑眯眯搖頭,“我在外麵看他們布置呢!”
“什麼布置?”
“就是你家門外,要設好多座次,都是為明天迎親準備的,有迎親使者站的位置、宮人站的位置,還用帷布圍起來,可有意思了!”陸子衫說得眉飛色舞。
池棠也高興地附和:“我家裡也有呢!你看到沒?”
“看到了!你家裡更多!明天一定很熱鬨!”陸子衫越說越興奮,“嫁給太子果然不一樣,太厲害了!”
池珠卻不以為然:“太子要是登基了,四妹妹現在就是作為皇後嫁過去了,不比太子妃厲害?”
陸子衫擺手道:“我覺得先做太子妃有意思!先做太子妃,以後還可以做皇後,直接做了皇後,就不能再做太子妃了!那樣阿棠不就少了一次做太子妃的經曆?”
池棠笑成一團:“對對!我是做過太子妃的人了!”
池珠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們倆。
多一次做太子妃的經曆是多塊肉還是怎麼?有什麼好高興的?
陸子衫挨著池棠坐著,興致勃勃地說著一路上的見聞,從陳留侯府說出永昌坊,一路說回自己家裡。
說到自己家裡,就皺起了眉:“我娘現在可煩了,天天念叨著我嫁不出去——”
“怎麼會?”池棠忙道,“這才剛到曇花花期呢!沒準你今天回去,就有人捧著晝放的曇花上門提親了!”
陸子衫抱著她笑得東倒西歪:“棠棠你傻了吧?我今天不回去啊!”
池棠也笑了起來。
是啊!衫衫今天來是要陪她過夜的,明天要送她出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