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護送郡君回府?”李式不是很誠懇地問道。
薛箏回了神,搖搖頭:“我去禦史台!”
她總要去看看誰這麼橫,敢給蕭琢用刑。
李式糾結了一下,不情不願道:“這麼順路……那我護送薛郡君……”
薛箏睨了他一眼:“不敢有勞李副率,彆為我玷汙了您的清白!”
李式連道幾聲不敢,然後又道:“郡君身邊也沒帶幾個人,要再讓人擄了去,太子妃定是要責怪我的,反正順路,我就護送郡君一程吧!”
薛箏輕哼一聲,嘀咕道:“你家太子妃……”
李式眼皮一抬:“太子妃怎麼?”
“沒什麼!”薛箏一甩手上了車。
倚在窗邊時,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這死丫頭,還算有點良心……
……
馬車走了一陣,突然聽到外麵李式驚喜地喊了一聲:“太子妃!微臣見過太子妃!”
薛箏倏地坐直身子,一拉車簾。
對麵也恰有一人拉起馬車車簾。
鴉髻粉頰,烏圓的眸子微彎,像是新煮的湯圓兒,白糯甜軟。
那姑娘原正準備笑,一見她,便將眸中笑意替換成了錯愕,怔怔看了她片刻後,目光微動,打量了她兩眼,隱隱鬆了一口氣。
“太子妃怎麼來這兒了?殿下來了嗎?”李式圍上前關切地問。
池棠將目光從薛箏身上挪開,支支吾吾道:“嗯……啊?殿下沒來吧?”
李式眉心微蹙,絮絮道:“太子妃一個人來的嗎?這裡人多,可彆衝撞了!太子妃是要見誰嗎?微臣幫您去傳喚過來就好!”
他這麼一說,薛箏才發覺人確實有點多。
前麵就是含光門,含光門進去過一條橫街就是禦史台,從這裡通向禦史台的路上,一眼望去,各色官服,其中甚至還有巡警京師的金吾衛。
都是為蕭五受刑的事來的?
那池四呢?
“我不是一個人,我挺多人的……”池太子妃嘀咕了一句,不知怎麼,瞥了薛箏一眼,目光閃爍數下,道,“我就是……路過,對了,殿下在宮裡嗎?”
“在!”李式笑容可掬道,“太子妃要進宮嗎?微臣護送太子妃!”
薛箏忍不住“嗤”了一聲。
這會兒不說自己已經有家室了?
大約是聽到了她這一聲“嗤”,池棠又瞥了她一眼,道:“你不用護送我,你幫我進去看看裡麵出什麼事了?”她朝含光門內使了個眼色,“這裡離禦史台挺近的,蕭舍人還在禦史台,你替我去探望一下蕭舍人!”
李式原本對裡麵的喧鬨並不感興趣,但太子妃都發話了,還是肅然應下。
池棠點點頭,再次瞥了薛箏一眼,似乎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將臉轉了進去。
車簾放下的瞬間,薛箏忍不住出聲:“喂!”
池棠驀地轉眸看她,侍女忙又將簾子拉起。
薛箏抿了抿唇,淡淡道:“多謝太子妃遣人相救!”
池太子妃雙眸陡然睜大,仿佛在說,你怎麼知道是我?
隨後看了李式一眼,兩頰迅速暈紅,似有些羞惱地把臉轉開,親手拉著簾子狠狠往下一甩:“去東宮!”
剛甩下,又掀起了一角,露出半張臉,看了薛箏一眼,轉向李式。
“蕭五叔與我淵源頗深,要有人敢欺他,你可不要客氣!”
放完狠話,也沒再看薛箏,顧自一臉冷漠地放下了車簾。
薛箏倚著車窗目送她遠去,突然“噗嗤”笑出聲來。
這小姑娘啊……
最後一句話是向她保證蕭五不會有事嗎?
真是個傻姑娘,蕭五娶了她,對池家可未必是好事呢。
不過——
薛箏抬眸望向含光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