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來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薑玉燕是一個都不認識。
薑玉龍在堂屋,看到那幾個人趕緊迎了出去,嘴裡喊道:“石頭奶奶,您來了。”
石頭奶奶,聯係趙有金走的時候說去找石頭嬸子說退婚的事,薑玉燕稍微一想,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她理理衣服,四平八穩地走了出去,衝著年紀最大的那個老太太笑道:“石頭奶奶,你來了。”
跟石頭奶奶打完招呼,薑玉燕就沒在說話,從屋裡的櫥子裡拿出水杯給屋裡幾個人倒上了水:“家裡沒茶葉,先將就著喝吧。”
倒水的時候,薑玉燕是按照年級大小來的,最後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長得有點黑,很是魁梧,嘴巴開開合合,欲言又止。
等薑玉燕倒完水了,他像是鼓足了勇氣,問道:“燕兒,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為什麼?”
薑玉燕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就是原主的訂婚對象李大壯了。
書裡寫了,李大壯對原主是一片真心,原主死的時候還沒結婚,按照規矩,訂婚錢是要退回去的。
李大壯不僅沒有要回訂婚錢,逢年過節的時候,李大壯還會給趙有金送點東西,後來薑玉龍出國的那幾年,趙有金生病住院,也是李大壯照顧的。
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隻不過他喜歡的是原主,不是穿書而來的薑玉燕,薑玉燕也不想這麼年輕就訂婚結婚,她要上大學,要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大壯,我想了好久,咱們兩個根本就不合適,趁著我們還沒訂婚,我們還是分手吧。”
李大壯焦急地問道:“燕兒,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要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一定改。”
薑玉燕搖搖頭,說道:“你很好,是我的問題,我覺得不合適。”
和李大壯一起來的,除了石頭奶奶,還有兩男兩女,薑玉燕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敢貿然開口打招呼。
“玉燕啊,”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男人說道:“大壯的心可全都在你身上啊,到底是因為什麼願意,你不願意訂婚了呢?”
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女人也說道:“大壯他爸說的對,玉燕,我和他爸是真的喜歡你,大壯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隻要我們能做到。”
原來這是李大壯的爸媽。
薑玉燕仔細回想了一下,按照書裡的描寫喊人:“大爺大娘,不是大壯的問題,大壯很好,是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即使勉強結了婚也不會幸福的。”
挨著李大壯母親坐著一個穿著玉色短袖襯衫的女人,燙著時髦的卷發,她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薑玉燕,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這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又說不願意了,是耍著我們家玩嗎?”
女人的臉色很不好,聲音也有些大,李大壯喊道:“嬸子!”
原來這個是李大壯的嬸子啊。
“嬸子,是我的錯,”薑玉燕一個勁的認錯,“大壯很好,可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地道,您要是心裡有氣,儘管罵,我都受著。”
李家人生氣也情有可原,任誰遇到這樣的事,都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
要是薑玉燕遇到這樣的事,馬上就要訂婚結果對方不願意了,那她得給對方兩個大耳刮子。
“大壯,你要是覺得罵我不解氣,那打我兩巴掌也是應該的,我受著。”
石頭奶奶在一旁趕緊打圓場,“哎呀,有話好好說,什麼打不打的,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時興以前打人巴掌那一套了。”
李父眼睛在薑家的屋子裡看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到了牆上的那一溜獎狀上。
薑家堂屋裡的正麵北牆上都貼滿了獎狀,越到上麵獎狀越新,最上麵的一張獎狀是昨天薑玉龍帶回來的。
薑玉燕隨著李父的目光也掃了一眼牆上的獎狀,心裡又抽痛了一下。
那麵牆上,最下麵的獎狀是原主的。
因為時間太長了,獎狀的顏色已經褪色不少,紙張也變得有些發黃發脆,好像用力一碰就要碎掉似的。
到了上麵,就沒有原主的獎狀了,都是薑玉龍的了。
和原主的獎狀不同,薑玉龍的獎狀都很鮮豔,任誰看到都要稱讚幾聲。
這些獎狀就像姐弟兩個不同的命運似的,一個行將就木,一個前途似錦。
“玉燕,最上麵的獎狀是玉龍剛發的吧,”李父笑容可掬,“玉龍這孩子的學習成績是真的好,誰見了不誇兩句呢。玉龍以後要上高中,要上大學,甚至還要讀碩士博士,你父親已經不在了,單靠你母親一個人供養你弟弟讀書是很困難的,隻要你嫁給了我家大壯,那你弟弟就是大壯的弟弟,我們家願意供玉龍讀書,大學,碩士博士都不在話下。”
供弟弟讀書,這也是原主願意和李大壯訂婚的原因。
隻可惜現在坐在這裡的是薑玉燕,不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