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涼了起來,冬天到了,薑玉燕遇到了一個最難熬的冬天。
上輩子加上在這個世界度過的兩個冬天,薑玉燕都是在北方度過的,比起海市北方的冬天要冷好的多,但是北方有暖氣啊,海市可沒有。
在北方度過的許多個冬天,薑玉燕都平平安安的度過了,可到了海市,這個北方人口中的“南方”,薑玉燕的手上起了凍瘡。
又疼又癢,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用手撓。
屋裡也是冷的很,尤其是下小雪或者下雨,一股子潮氣,冷的人身體都舒展不開,隻能縮著肩膀。
要是沒課的時候,很多人都縮在床上,隻有吃飯和上廁所才下來。
薑玉燕一開始是真的不適應,就像上輩子有人在網上開玩笑,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擊,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擊,隻能靠自己的一口仙氣給熬過去。
薑玉燕快熬不過去了。
她趁星期天去商場買了最厚的棉衣棉褲和棉鞋,趕緊給換上了。
手套帽子暖水袋這些東西也要準備起來,薑玉燕一口氣買了五個暖水袋,三個放在被子裡,兩個晚上讀書的時候揣在懷裡。
那些厚的衣裳大部分都是賣給上了年紀的人的,款式和顏色真的說不上好看。
她們宿舍的趙晴嵐是海市當地人,對薑玉燕裹得裡三層外三層十分不解:“玉燕,你們北方不是很冷嗎,怎麼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抗凍啊?”
薑玉燕懷裡揣著一個熱水袋,腳上放著一個熱水袋,身上還裹著一條小毯子:“北方冷是冷,可是北方有暖氣啊,我們那裡屋裡很暖和的,穿著一件薄毛衣都不冷。你們南方倒好,屋裡屋外一樣的溫度,要是趕上大晴天,屋裡還不如屋外暖和呢,尤其是這天氣,又濕又冷,比方乾冷可難熬多了。”
趙晴嵐:“就這還潮嗎,我覺得還好,等到梅雨季節,那時候才是真的潮濕呢,我們家的櫃子都會長蘑菇的。”
這個冬天在薑玉燕的記憶裡是最漫長的,因為實在是太冷了,以後隻要回憶起來,薑玉燕記得的就隻有那種深入骨髓的冷。
雖然漫長,可冬天還是過去了,放寒假的第一天,薑玉燕就收拾好東
西會省城了,一天都沒在海市多呆,因為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能早回去一天是一天。
進了臘月,薑玉燕就收到了趙有金寫來的信,詢問她回家過年嗎?
薑玉燕已經把問題都攤開來講了,趙有金還是沒有意識到,女兒已經跟她離心了,已經不把她當成母親來看待了。
收到信,薑玉燕並沒有回信,看完以後就撕碎扔進了垃圾桶,至於給趙有金的回信,她是不會寫的。
趙有金對她而言,隻不過是一個需要每個月給一百塊錢的陌生人而已。
走了半年多,家裡還是老樣子,薑玉燕回到家裡先是大掃除,又到商場大采購一番,她還買了對聯福字窗花門神,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嘛。
這個年是薑玉燕自己一個人過得,可她絲毫沒有委屈自己,過年該有的流程一點都沒少,包餃子看春晚,守歲,還自己給自己發壓歲錢。
大年初一的零點,她接到了羅自省打來的拜年電話。
薑玉燕生病之後,羅自省就聯係電話局給他們兩個安裝上了電話。
“玉燕,新年快樂。”
“自省,新年快樂,你那裡是幾點啊?”
羅自省的耳朵和電話緊緊貼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離薑玉燕近一點似的。
“我這裡是中午十二點,我剛吃完午飯。”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吃飯,為了能準時在十二點的時候給薑玉燕打電話,他已經在電話旁守了半個多小時了。
從放學以後就一動不動地守在這裡,十一點五十九分他拿起電話撥號,等撥通以後,正好剛剛過了十二點。
“你今天吃的什麼啊,昨天是除夕今天是春節,你有沒有吃餃子,我吃了餃子,還看了春晚,還跟電視上一起數倒計時了。”
羅自省被薑玉燕話裡的情緒感染,眼角眉梢都帶了笑意:“我吃的漢堡,這裡可沒有餃子。”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羅自省才戀戀不舍地掛斷電話,國內現在可是半夜,玉燕還要休息的。
懷爾德夫人把食物在餐桌上擺好,喊道:“羅,過來吃午飯了。”
今天因為他要打電,懷爾德家的午飯已經推遲十多分鐘了。
餐桌上午飯已經擺好了,羅自省拉開椅子坐下,先對老夫妻兩個道
歉:“對不起,我耽誤今天的午飯了。”
懷爾德先生手裡拿著叉子,臉上帶笑道:“羅,你在跟誰打電話,是你喜歡的女孩嗎?”
羅自省的臉嗖的就紅了,他裝作切盤子裡的牛排,“您說的什麼,什麼喜歡的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