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蘭是貴太太,她平時交往人家都是跟她一樣身份的,這次她主動來店裡做衣服,對薑玉燕來說可是一個機會。
要是能把握住了,在沈芷蘭那個圈子就能打出名氣來。
薑玉燕頓時高興的不得了,隻不過臉上還是一片鎮靜,點頭道:“那好,我這就讓人上來給您量體。”
薑玉燕把張萊跟劉小雨都喊了過來,劉小雨負責量體,張萊負責跟沈芷蘭交談。
“我這次做衣服是要參加公公朋友兒子的婚禮,公公跟他是少年好友,後來一個在南洋經商,一個回國參加革命,公公回國後他們才重新聯係上,”沈芷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是要穿著去參加婚禮的,衣服的顏色不要太豔,也不要太淡,樣式我希望儘量能夠簡潔莊重一點。哦,對了,衣服上麵不要縫製寶石什麼的,我公公的那個朋友為人很樸素,不喜歡太花裡胡哨的東西。”
沈芷蘭說的張萊都拿筆記了下來,等她說完笑著點頭道:“周太太,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出讓您滿意的衣服的。我想請問一下,您參加婚禮是在什麼時候,是打算做一件禮服還是做套裝呢?”
“做長袖的裙子吧,婚禮的時間雖然定在冬天,但是屋裡有暖氣不會冷的,要是套裝的話那也太老氣了。”
張萊又問了幾個問題,對沈芷蘭要做的衣服心裡有了大概的雛形。
這才多長時間,就有兩個人來店裡定做衣服了,不僅如此,店裡掛著的成衣也賣出去好幾件。
隻不過即使這樣,店裡還是賠錢的。
房租水電,工人的工資,哪一樣不是錢,晚上薑玉燕算賬的時候又愁的掉了兩根頭發。
掉完頭發,薑玉燕又振作起來,現在的情況已經比剛開業的時候好多了,她相信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鄒建國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加上上個月的十天工資,一共是四百七十塊,他給自己留下了二十塊錢,剩下的錢全部都打到了家裡的銀行卡上。
和他一起來的工人們都是這樣做的,留下二三十塊錢的零花,剩下的錢都打回了家。
他們家裡的生活都有些困難,有了這些錢,家裡就能鬆快一點,說不定
到了年底,還能攢下一點錢還上舊債呢。
把錢給打了回去,所有工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家裡打電話。
從海市往蘇市打電話那就是長途電話,話費貴的很,他們平時都舍不得花那個錢,這次發了工資,終於能奢侈一回,給家裡打個電話了。
鄒師傅找了一家電話亭,撥通了鄰居家的電話號碼。
他們家裡是沒有電話的,電話安裝費用和每個月的月租,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家裡隻有他一個人上班賺錢,哪有錢安裝電話。
“老鄒,你在外麵好嗎?”電話裡傳來妻子的聲音,鄒建國的眼一下子就濕了。
抹了一把眼睛,鄒建國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好,我在這裡好的很,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不累,你們呢?家裡好嗎,你最近怎麼樣,馬上就要到冬天了,你的腿疼沒疼,記得提前找張醫生那裡拿膏藥。娘怎麼樣,血壓又高了沒,兒子怎麼樣,學習緊張嗎?你跟他說,讓他在學校裡吃飯的時候不要舍不得,我現在能賺錢了。”
桃姐邊聽丈夫說邊點頭,等他說完才說道:“家裡一切都好,你就彆記掛著家裡了,膏藥我已經拿了,娘的身體很好,你在外麵不要擔心,兒子的學習也挺好的,上個月的月考在全校考了十幾名,又進步了兩名呢。家裡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一切都有我呢。”
老鄒聽著妻子的話,覺得自己在外麵乾的這一切都值了。
“哎呀,我差點忘了,我今天發了工資,錢已經給你打回去了,你記得去銀行取出來,加上上個月的工資我一共發了四百七十塊錢呢,你給家裡買點肉什麼的,不要舍不得花。”
他們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桃姐對鄒建國可是了解的很,她趕緊問道:“發了四百七十塊錢的工資,你給我寄了多少,不會全都給我寄回來了吧?”
“哪能啊,我留下了二十塊錢呢。”
聽到丈夫隻留下了而是塊錢,桃姐在電話裡急了:“老鄒,你出門在外,一個月二十塊錢的工資怎麼能夠花的,你怎麼不多留下點?你非得讓我擔心是吧?”
一個多月沒見,鄒建國還真的想家了,就連妻子在電話裡罵他,他都覺得高興。
“你
聽我說,我在這裡真的沒什麼花錢的地方,管吃管住,吃的還不錯,我又不抽煙不喝酒,你說我能花的到什麼錢,除了牙膏牙刷衛生紙,我還能花到什麼錢。你們在家裡就不一樣了,吃的喝的,媽的藥費,兒子的生活費,哪一樣不要錢。”鄒建國拿著電話:“好了,我掙錢了,你們在家多吃點好的,馬上就要冬天了,給你和兒子賣身衣服穿。沒什麼事我就掛了,你要是有急事找我就打店裡的電話。”
桃姐雙手緊握著電話,隻能說道:“下次再發了工資,你記得給自己多留點,家裡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鄒建國先掛了電話,要是他不掛的話,妻子肯定也舍不得掛電話。
放下電話他朝街口走去,他和同伴們約好了,在街口的那個音像店門口碰麵。
店裡的生意多了,請設計師的事情迫在眉睫,店裡早就貼上了招聘的告示,可一個萊應聘的人都沒有。
這可不行,等客人多了,張萊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這方麵薑玉燕毫無頭緒,她跟張萊商量,要不就在報紙上登一個招聘啟事,那樣看到的人還多些,或許能找到人呢。
張萊搖頭道:“在報紙上登招聘啟事又是一筆支出,招來的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這事你就彆管了,交給我來辦。我再怎麼說也是一個設計師,在這方麵的人脈比你強。”
“張哥,你真的能找到?”薑玉燕疑問道。
不是她不相信張萊,實在是她跟張萊認識這麼久,都沒見過他有什麼朋友。
現在他說由他來找人,薑玉燕當然持懷疑的態度了。
看到薑玉燕不信,張萊無奈道:“玉燕,我是沒有幾個朋友,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沒有認識的人,招人的事我在心裡想了好久了,之前是店裡沒有客人,我不想找設計師,怕給你增加負擔,畢竟設計師的工資可不能低了。現在店裡的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我能放心的找人了。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你就彆擔心了,絲綢的事就交給你了。”
張萊打算參加F國青年設計師大賽,現在就得準備起來了。
他想找最好的絲綢,那樣做出來的衣服才能更有質感,更加引人奪目。
隻不過憑他們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