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走回女屍跟前,蹲下,未受傷的左手握上了刀把。
他嘗試了下,拔不出來,隻能強忍著疼,兩手齊上。
“噗嗤”一聲,屠刀抽離,黏膩的血飛濺,楚淮隻感覺臉上一陣溫熱。
很腥。
血珠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了下巴,搖搖欲墜。
借著月光,楚淮看了眼手中的刀,刀體生鏽了,刃上密布著小小的缺口。
到底分過多少屍,這把刀才會變成這樣?
高牆外的月亮越來越亮,他轉身,這才看見囚室最深的角落裡堆滿了慘白的人骨。
他也要……分屍嗎?
他慣用的右手受傷了,刀又這樣鈍,他能否切割的動屍體?
剁排骨尚且費勁,更何況是……人,即使避開骨頭,分布著的筋肉也會讓他無從下刀。
他不熟悉人體結構,人死後雖然心臟停止跳動,即使他切到動脈,血也不會噴濺,但隻要有一丁點兒的血液流失,對他來說都是不利的。
因為這樣,祭品的重量就變小了,他沒辦法將流到地上的血再弄到鍋裡。
更何況不止有動脈,還有胃、腸子、膀胱……
楚淮冷靜地嚇人,思維方式像極了高智商罪犯。
他暫且擱下刀,顧不得臟,拖著屍體上了電子秤。
120斤整。
也就是說,對麵囚室的婁銘也擁有120斤的祭品。
一番活動,他隻剩……三分鐘了,三分鐘內祭品不下鍋,他就等於將第一輪的勝利拱手相讓。
……
公寓裡,駱子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媽呀,線索爭奪這麼恐怖的嗎?”他抱緊抱枕,想看又不敢看。
他因為天記位置尷尬,不想把流血的手塞進那個詭異的地方,所以從沒去過線索爭奪,萬萬沒想到線索爭奪是這個樣子的。
宋忱神色凝重:“這是五階的水平。”
這真的太為難楚嬌了。
她自己都不一定下得去刀,更何況是柔弱不堪的楚嬌?
然而熒幕中,楚嬌卻表現地格外沉靜,黑曜石般的眼裡閃爍著令人動容的光。
線索爭奪本質是競賽,任務者不會死亡,所以公寓住戶可以在公寓的電視機前收看比賽,這也是恐怖世界的一種惡趣味。
靳天逸的視線落在楚淮拖著的女屍上。
“要是你,你會怎麼分?”宋忱問駱子陽。
駱子陽想了想,不確定道:“我會把祭品分成大中小三份,根據田忌賽馬的思路,賭運氣看看能不能我的小塊遇上他的大塊,中塊遇上他的小塊,大塊遇上他的中塊。”
宋忱若有所思,眉頭深鎖,駱子陽的思路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她不相信恐怖世界會讓他們以運氣取勝。
這是不合理的。
公寓向來以實力論尊卑,這點從公寓的外觀和住戶入住的層級就能得知。
靳天逸突然道:“那是在祭品等重的情況下。”
駱子陽:“什麼意思?!”
靳天逸指向屬於婁銘的分屏。
分屏中,婁銘也拖著屍體靠近了電子秤。
駱子陽陡然瞪大眼睛,忘記了呼吸。
他一直在觀看,卻漏掉了致命的一點。
婁銘拖著的是個……男人的屍體,男人很矮,但……很胖。
絕對不止……12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