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020.(2 / 2)

“那她怎麼暈了過去?”

“她之前情緒激動嗎?”

“……很激動。”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心腦血管可能會缺氧而引起暫時暈厥。以後多多注意就好了,儘量保持心情平靜,當然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帶你媳婦去做個全麵檢查。”

蔣墨成送走醫生後,回到病床前,柏盈還沒醒過來,她臉色蒼白躺著,唇瓣也沒有血色,他幫她捂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越看便越後悔,他不應該說那句話的。

柏盈醒來以後,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意識回籠,恢複了清醒。偏頭一看,蔣墨成正握著她的手狼狽地趴在床邊守著她,她又收回目光,陷入了深思中,做人最忌諱的便是自亂陣腳,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這樣還談什麼逆天改命?

首先,她要先確認她夢到的究竟是未來,還是隻是一場無厘頭的夢境。

這個很重要。她努力地回憶,確實有一個節點,文中有一個轉折點,男主去國外是談一樁生意,生意出現在彆的狀況停滯不前,雪上加霜的是他原本買的一隻股票也開始大幅度下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男主要栽一個跟頭時,峰回路轉,這隻股票開始猛烈上漲,勢如破竹。

柏盈其實並不懂股票,她也沒打算碰,可她不介意拿一點錢來試試水。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 ,她現在擁有的已經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能再賭一回呢?虧了不是壞事,這正好證明了那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噩夢。

漲了……那也不是一件壞事,換個角度想想,一方麵她能乘著這東風獲得更多的財富,另一方麵不也說明著她預知了未來嗎?既然都已經提前預知,那要想改變似乎更不是難事。

她還在凝重地想著如何驗證,耳邊的一道煩人的聲音再次打斷她的思緒,“醒了?餓不餓?”

蔣墨成幾乎一夜未睡,隻在剛才眯了一會兒,他眼睛裡還有著血絲,襯衫跟領帶也不複之前的平整,有些皺巴巴的。

柏盈恨恨地撇過頭,不看他,寧願去看牆壁。她知道自己是遷怒,但他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他簡直罪孽深重!

蔣墨成站在床邊,他其實並不擅長做道歉這種事,他自小性子就倔強,偶爾犯了錯,爺爺用藤條抽他,他也一聲不吭,怎麼都不肯認錯。

看著牆壁,柏盈一時之間也不由得悲從中來。

雖然什麼都想好了,也都理清楚了,但她還是很害怕,怕得牙齒都在打顫,讓她怎麼能接受自己隻是一本中的配角,她曾經那麼想擺脫的命運,到頭來都不過是作者筆下的寥寥幾句而已。

多麼可笑。

太可笑了!

她眼角有淚水滑落,滲進了枕頭裡,一顆一顆地,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在流淚在哭泣,她隻覺得自己像鑽進了檸檬中,鼻子酸得受不了。

蔣墨成見她傷心落淚心裡也慌了,他攥緊了她的手,生怕她會掙脫,顧不得隨時都有人會進來,低聲下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柏盈心想,為什麼是她呢?

為什麼是她一出生就被生父生母拋棄,他們一點都不心疼她,也不怕她會悄無聲息地死去,把她扔在了冰天雪地裡。

為什麼是她被養父母選中,然後他們給了她想要的父愛母愛後,又能毫不留情地收回,將她送給彆人。

為什麼她跟養母相依為命十餘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曙光,而那個說過要她一輩子相伴的可憐女人又離開她了呢。

好像她這個人不應該擁有任何的愛意,她到底還要邁過多少糟糕的坎,才能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呢。為什麼彆人輕而易舉擁有的,她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才能夠上一點點。

自記事以來,柏盈很少有這樣脆弱的時刻。她兒時常常安慰自己她就是人魚,人魚的眼淚很珍貴,每一顆都要用在刀刃上,每掉落一顆都必須要有價值。這一刻,她哽咽掉淚,倉皇地將臉埋在枕頭裡,倔強得連聲音都不肯輕易發出。

無論多麼糟糕,她都要繼續往前走。

那不是她的命運,不是,她絕不認命,死也不認。

柏盈死死地抓住被子一角,骨指泛白。

她其實是很能忍淚忍痛的,她一點兒都不脆弱。

蔣墨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他隻能怔怔地看著她背過身,蜷縮著纖弱的身軀,躲著流淚,像是受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委屈,真正受委屈的人哭的時候都不敢太大聲。毫無疑問,蔣墨成是喜歡她的,但這份喜歡的分量並不算多麼厚重,他喜歡她,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想牽她的手,想擁抱她,想親吻她。

他看著她,眼睛被刺痛,心也被拉扯。

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她才是真正鑽進了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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