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的愛(二)(1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7057 字 3個月前

被感染的人, 沒有一個不變成喪屍的。

沈望舒看著眼前安靜看著自己的高大男人, 眼睛突然變得酸澀。

“被, 被咬了?”寧父正快步走來想要感謝一下救命恩人, 聽到這個臉色頓時就變了。他聽沈望舒說的話, 知道這種病毒是一種很危險的東西, 更何況之前保姆的異變已經把寧父給嚇壞了,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見他沉默不語,果然身後有滴滴答答的血液滴落在原木地板上, 下意識地護住了沈望舒和寧母。

他的表情變得糾結,身上也顫抖著,顯然恐懼到了極點。

如果這青年變成了喪屍, 第一個吃的就的是寧家三口!

寧父雖然有錢, 可是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可能在喪

屍的嘴裡保護住妻女。

不然他也不會差點被保姆咬死。

“我走了。”阿玄看到了寧父眼裡的恐懼, 頓了頓, 低聲說道。

“等等。”這麼叫人出去, 寧父覺得自己不就是一個白眼狼麼。

他雖然很害怕, 可是卻忍不住伸出手來攔住了這個沉默寡言的青年, 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平靜得厲害,仿佛沒有一點對於死亡的恐懼, 沉默了很久,方才歎氣道, “外頭這麼亂, 你能去哪裡喲!咱們家雖然簡陋,不過屋子有的是,你先住著,沒準兒咱們是自己嚇唬自己呢。”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叫這青年立刻離開。

可是他卻乾不出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

“彆走。”沈望舒握住了男人的手,輕聲央求。

“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她繞過寧父,踮腳,摸著男人線條冷硬的臉輕輕地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我們都在一起。”

就算阿玄變成了喪屍,她也不想離開他。如果要死去,那就死在一起。她好不容易比阿玄還要早地說出自己的心意,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扭頭對寧父強笑說道,“我記得二樓最裡邊的小庫房用鋼門鎖著的,回頭我和阿玄搬進去,您彆亂開門。”

她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和阿玄馬上搬進去,如果出不來…”她想到了自己的空間,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她把吊墜取出來,雖然知道自己如果不死,這吊墜就不能給寧父和寧母使用,還是放在了寧父的手裡。

她想要保護寧父和寧母,卻想陪著阿玄一起死去。

“這是…”寧父聽見沈望舒竟然是要和阿玄同生共死的意思,頓時眼前發黑。

他顫抖著看著自己的女兒,再看了看其實隻不過是第一次上門的男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歎氣點頭說道,“這孩子對咱們有恩,你做得對。”他寬心地笑了笑,慈愛地看著淚眼朦朧的沈望舒說道,“如果不是這個小夥子,我和你媽早就死了。就算發生什麼危險,也就是晚了一步的事兒。”

“不用去小庫房了,就在這屋裡吧。”他摸了摸沈望舒的頭。

“爸爸。”沈望舒不知道該對寧父說些什麼。

“咱們老的老,弱的弱,沒有這孩子的保護,以後進來了壞人或是喪屍,也是死路一條。”寧父就很有理智地說道,“就算是死,咱們也得死得有點良心。”

他臉色平靜,轉頭和微笑的寧母手握著手站在沈望舒的麵前,沒有一點的勉強。他們都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沈望舒,寧母還把吊墜還給沈望舒笑著說道,“是你的東西,你就好好放著。你在,咱們就都在。你不在了,我和你爸爸

要什麼東西都沒用。”

雖然沈望舒來不及說這吊墜究竟是什麼,可是寧母也猜出來了一些。

“這裡麵有很多的物資,是個很大的空間。”

“好好兒留著。”寧父頓了頓就笑眯眯地說道,“咱們最近是不必擔心挨餓了。”他臉上坦然,完全沒有了對阿玄的畏懼。他擺了擺手,晃晃悠悠地轉身往客廳走小聲兒說道,“趁著還有電,咱們得多充電。你要菜刀麼?”他沒頭沒腦地對寧母來了這一句,見寧母平靜溫柔的臉上露出幾分呆滯,這才哈哈一笑笑著說道,“可防身切菜,真是出行的必備之物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寧母忍不住笑著搖頭對沈望舒說道,“也不知看了什麼,著了魔似的。”

“《雨中菜刀行》這麼經典的名著都沒聽過,真是沒文化。”寧父批評地說道。

沈望舒也讀書少…真的沒看過這本名著。

可是她看著仿佛恢複了一貫家常說笑的寧父寧母,看他們對阿玄沒有一點的排斥,又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她握了握阿玄的手,努力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覺得自己穿越到了這個柔柔的富家千金的身上之後,自己也被她從前的情緒感染,變得柔軟了起來。不過她明白,這是寧父和寧母對阿玄的默默的認可,哪怕他或許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喪屍,卻已經認同了他。

阿玄的眼睛落在那對互相嘲諷的老夫妻的身上,側頭,默默地看住了沈望舒。

他的手指僵硬了一瞬,緊緊地握住了沈望舒的手。

“聽說你從前是特種兵啊?”沈望舒看著這一世阿玄強壯的身體,他渾身充滿了力量的線條,用柔軟的小手掐一掐,就硬邦邦的,仿佛是掐在了石頭上。

她看阿玄的身上還穿著陳舊的迷彩軍裝,嗅著他身上傳

來的那充滿了男子漢氣息的味道,忍不住喟歎著把自己的臉放在了他堅硬的手臂上。她看到這個似乎對自己很沉默冷淡的青年,不著痕跡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叫自己枕得舒服一些。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冷酷,可是那顆心,還是那麼柔軟。

“嗯。”很久,阿玄嘶啞地說道。

他看著在自己的手臂上安心地閉上眼睛的沈望舒,心裡的空洞都滿足起來。

“從前是。”他輕聲說道,“剛退下來。”

“然後就來找我了?”沈望舒側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阿玄每一世都不會有從前的記憶,這輩子顯然也是一樣的。她看著阿玄那雙黑沉的眼睛,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的身手很好,怎麼會受傷的?”末世的初期,隻要克服心裡的恐懼,注意不要被病毒感染,其實喪屍並不是不能戰勝的。沈望舒當然知道泱泱大國的特種兵都是精銳的存在,不敢相信阿玄會輸給一些初級喪屍。

“這裡告訴我。你在這裡。”阿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看著沈望舒認真地說道。

他隻覺得自己的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在叫他向著一個地方去尋找,那裡有他最重要的人,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

他隨著自己的心而來,果然找到了自己珍惜的愛人。

可是這份相遇,又似乎太短暫了。

阿玄的眼沉了沉,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低聲說道,“救…”他卻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刻意用恩情來要求回報,搖了搖頭不說了。

“是那個保姆咬的?”沈望舒敏銳地問道。

那個保姆的喪屍撲到寧父身上的時候,阿玄已經來不及去阻攔,隻好用自己的手臂插在了喪屍的嘴和寧父之間。不知是因為什麼,明明人類的牙齒並不會那樣鋒利,可是那個喪屍的嘴裡,卻都是尖利的利齒。阿玄的手轉眼就被咬破了,可是他當時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反手抽碎了喪屍的頭,把自己受傷的實情給掩蓋下來。他明明嘴角,垂目輕聲說道,“對不起。”

他隱瞞自己被咬,並不是怕寧父自責,而是因為自私。

他知道自己心愛的人一定會回到這裡,因此,不敢叫寧父知道,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喪屍。

他擔心寧父把自己趕走,自己就看不到自己的愛人了。

“這個時候,難道還要我說沒關係?”沈望舒無奈地笑了笑,雖然知道並沒有用處,依然從空間裡翻出了消□□水來給沈玄清洗傷口。

她的表情認真極了,仿佛所有的目光都專注地落在沈玄的手腕上。她長發垂落,露出一張皎潔柔弱的臉來,阿玄

就靠在牆壁上,垂頭靜靜地看著她。他垂了垂自己的頭,在沈望舒披散的長發裡輕輕地嗅了一下,頓了頓,偏頭親了親沈望舒的臉。

他見沈望舒抬頭,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真好看。”他輕聲說道。

他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想要好好地在有活著的時候,擁抱她,親吻她。

可是他不想說“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樣的話,叫她傷心。

“你的隊伍裡,是不是女性很少。”沈望舒看著這特彆忍不住的高大男人,抽著嘴角問道。

“一個。”阿玄豎起了自己的手指。

“一個隊伍裡隻有一個女性?”沈望舒眼睛都瞪圓了,不由同情了一下令人尊敬的特種兵們。

阿玄點了點頭,他垂頭,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沈望舒的指尖兒,又似乎很滿足的樣子,摸了摸沈望舒的雪白的手背。

“你最好看。”他帶著幾分炫耀地說道。

他仿佛很得意的樣子,似乎沈望舒長得好看叫自己特彆驕傲。

沈望舒不由好笑起來,看阿玄似乎比方才要活潑了許多,又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就算和阿玄相處的時間不會更多,可是她依舊希望自己能和阿玄有一段最值得回味的回憶。她正想問阿玄這輩子姓什麼,就聽見外麵傳來了更尖銳的慘叫和更多喪屍的嘶吼。她隱隱約約聽到有發動機的響聲,不由歎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有了動靜,隻怕是這片彆墅區的人發現事態緊急,開車想要逃離這裡。

可是除了家裡,他們還能去哪裡呢?

千裡迢迢冒著危險去奔波,還不如把自己的彆墅都改造得安全一些,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活路。

她並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不過這個時候她無能為力,不可能有能力從無數的喪屍的手裡救人,她也不想叫阿玄過去。他再強悍,也隻有一個人,還被傳染了病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作。

她遲疑的時候,就聽見外麵的慘叫微弱了起來,抬頭看著阿玄,努力強笑說道,“我不是見死不救。”她垂頭抿了抿嘴角,輕聲說道,“我隻是沒有更多的力量,而且比起他們,我爸媽更重要。”

她的心腸,還沒有經曆末世,就已經變得冷酷了起來。

“很好。”阿玄伸手摸了摸沈望舒的額頭。

他垂下了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麼,嘴裡飛快地報出了很多的材料來詢問沈望舒是不是有。沈望舒的空間裡這些東西應有儘有,點頭之後,剛剛方才就知道了沈望舒有一個空

間的阿玄完全沒有對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些物資有什麼懷疑的表情,輕鬆地把各種鋒利的鐵釘,銅線還有各種小型器械提起來往彆墅外的圍牆和大門走去。

沈望舒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個男人跳上了好幾米高的牆頭。

他對牆外紛紛仰頭發出垂涎嘶吼的喪屍視而不見,專心地把所有的鐵釘都鑲嵌在了牆頭上。

他又調整著長長的銅絲,在各處半空來回纏繞,另一端和那些小型射釘槍等等連在一起。

他把十多把射釘槍用不同的角度牢牢地架在了彆墅的各處,不僅這樣,還在彆墅的各處隱蔽的地麵上挖起了一個一個的小坑。

那坑裡都放著釘子。

“叫伯父伯母小心不要踩到。”阿玄忙碌了很久,頭上卻不見汗水,隻有病態的嫣紅。

沈望舒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

這個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卻依舊在忙碌,想要她能夠更安全地活下去的男人。

“你歇歇吧?”她看見彆墅裡,寧父與寧母神態複雜地看著阿玄忙碌的這一切,寧父的表情裡的感激與感慨叫沈望舒忍不住在心底憐惜阿玄。

她看著阿玄明顯地搖晃了一下,走過去抱住他強壯的腰輕聲說道,“你做得足夠好了。如果沒有你…”她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麼,隻知道拉著阿玄的手不想和他放開。阿玄顯然也是不想的,正握著沈望舒的手,看寧父寧母似乎不見了,急忙撓了撓沈望舒的手心。

他依舊是一副精英冷硬的樣子,可是背後竟然是這樣的悶騷。

沈望舒不甘示弱,探出自己的小手指來,勾了勾阿玄的手指。

兩人的尾指糾纏在一起,誰都沒有放開。

“阿…玄來喝點水。”寧母笑眯眯地走過來,手裡捧著的是一杯清透甜蜜的果汁。

她聽到了方才彆墅外傳來的慘叫,雖然離大門還很遠,可是她依舊看得見有大潑的發黑的鮮血從外麵滲透進了彆墅的門裡麵。她也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的,見阿玄道謝仰頭喝了,這才對沈望舒叮囑道,“外頭亂,你一個小丫頭,不要出去招惹是非。”寧母也沒有勉強阿玄去救人。

“出了一身汗,看這臉兒紅的,回去好好兒擦擦。”寧母對阿玄笑著說道。

沈望舒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就見高大的男人那小麥色的臉孔上,正紅得刺眼。

她伸手摸了摸,臉色驟變。

阿玄已經開始發燒了。

所有的喪屍,都是在被感染者發燒昏迷之後轉變的,它們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從前的記憶。

沈望舒不安地看著阿玄。

寧母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暗淡了起來。

阿玄什麼都沒有說,俯身將地上剩下的鐵釘都收好放在沈望舒的手裡,定定地看了她很久,轉身向著彆墅的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