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夫(二)(1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8057 字 6個月前

這樣英武的青年。

沈望舒看直了眼, 一時竟無法說話, 也無法動作, 隻把自己晃悠悠地懸在這男人的手臂上。

那雙熟悉的眼睛, 令她眼睛發酸。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她的眼角落下來, 仿佛是在懷念, 又仿佛是喜悅。

這個高大的, 穿著一身重甲渾身氣勢無法忽略,逼人而來的男人,同樣在靜靜地看著她, 看了很久,那雙眼睛裡慢慢地透出對她的懷念,垂頭喃喃地說道, “你…”

他有些茫然, 有些熟悉,更深入, 仿佛連他都沒有發現的眼底裡閃過的是一道冰冷的鋒芒, 轉眼就消失不見, 隻剩下那深刻的感情, 輕輕地說道, “我見過你。”他看著沈望舒一身華麗的錦衣,有些遲疑地問道,

“…舒舒?”

他曾經每一天的夢裡麵,都有不同的女子。

那些女子的麵目都不一樣, 也身在不同的, 連他都覺得疑惑的世界裡。

他覺得那一定是仙境,因為那不同的夢境裡,都是他沒有見過的景色。

然而所有的景色在煙消雲散,隻有這一個個的女子,或溫柔或狡黠,或可愛或天真,可是她們都有著同樣的一雙難以忘懷的眼睛。

透過那雙眼睛,他可以看到那一副副麵具之後的同樣的獨特的靈魂。

她的身邊有不同的男人,他們叫她“舒舒”。他們生活得很幸福,總是和美好,他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每一天每一刻,從心裡生出深深的羨慕,還有更多的嫉妒。他覺得自己和那些男人有著同樣的心情,因為他也在深深地愛著她

感受著她對那些男人的愛,他同樣能感到自己心生歡愉。他不明白這些都算什麼,可是看到她在他們的懷裡安然微笑,就覺得什麼都可以為她做。

什麼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追著她,陪著她,最後為她死去…他也心甘情願。

沈望舒看著這個一口叫出自己名字的男人,伸手拂過他冷硬的側臉,看他似乎瑟縮了一下,突然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阿鸞!”

就在她柔情地和自己的愛人再次相逢,彼此對視的時候,大皇女已經從宮車上穩住了身形撲了過來。她把沈望舒拉到自己麵前細細地看了看,連聲問她有沒有磕到頭。

看到這披散的長發的妹妹青絲淩亂,華服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雖然有些不整齊,然而卻又有一種淩亂美,她一時鬆了一口氣慶幸地說道,“天幸無事,不然你有個什麼,我的心怎麼能好過。”這可是她親妹妹。

同父的。

也就是這個妹妹了,換了二皇女,大皇女不往她身上踏一萬隻腳就不錯了。

“多謝…”大皇女把沈望舒從那男人的懷裡拉出來,仰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和氣起來,笑著拱手看著這一身重甲越發身形彪悍的男人,目光掃過他腰間的重劍,隻覺得這渾身冷硬氣場彪悍的家夥可真不像是個男人啊,親近地說道,“方將軍。如果不是方將軍出手,三皇妹最少也要傷了頭了。”

她目光落在這男人身上一瞬,眼角突然挑了挑,試探地問道,“方將軍?”

這男人專注地看她皇妹做什麼?

當然,她這個妹妹彆的不好說,生的倒是一流的美豔,美名傳遍上京,是不少王孫公子的夢中情人。

說句不好聽的,想要嫁到鸞王府上去的男人,能從後宮排到護城河去。

因此,沒見識的方將軍看呆了她皇妹,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三皇女素來喜愛美色,最厭惡不美麗的東西了,這方將軍這麼看她,大皇女唯恐三皇女不高興口不擇言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

雖然她素日覺得這位方將軍一個男人卻非和女人一起上陣殺氣有些太過彪悍,也覺得這方將軍確實長的跟女人似的不大婉約漂亮,不過並不妨礙她認為方將軍是一位保家衛國的優秀的人才。她也不會對為了天下百姓做出犧牲,流過血的男人有什麼應該被人嘲笑的地方。

世人嘲笑這男人和女人一般剛強叫人鄙夷,可是大皇女

卻覺得方將軍非常難得。

不過男女有彆,她素來是疏遠著些,也是為了方將軍的清譽。

萬一傳點兒方將軍和皇女殿下的緋聞,導致人家嫁不出去了呢。

本來就挺難嫁的不是?

因此,當大皇女看著這位高大魁梧的男人就跟沒聽見自己說的話似的,沉靜地握著腰間的重劍,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自己美豔的妹妹,越發為難了。

她並指,捅了一把同樣失魂落魄的妹妹。

沈望舒就仿佛驚醒了一樣,抬眼,看到自己的愛人還在眼前,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帶著眼淚的笑容,顫抖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當然,她的眼淚被認為是嚇哭了的眼淚。

畢竟,從前的三皇女真是一個啥啥不行的敗家女而已。

看到她被嚇哭了,那男人身後的幾名同樣跨馬停頓的女將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不屑,然而她們似乎非常聽從這位方將軍,見他沒有說話,就努力在臉上露出了恭敬之色。

大皇女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到她們臉上那不容錯辨的不屑,心裡有些惱火,雖然知道這些從邊關回來的守將們性格爽直,有什麼說什麼,最看不起膽小懦弱之人,卻還是心裡不舒坦。她家皇妹就算是廢物,她也不許彆人來看不起她!

“方玄。”那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阿玄?”沈望舒試探地問道,“我可以這麼叫你麼?”

她的眼裡充滿了期盼,一雙瀲灩的眼裡流光溢彩,無限的美麗。

他立刻就點頭道,“嗯!”

這樣痛快與親近,倒是叫後頭那幾個打馬轉圈兒的女將露出詫異的表情,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向沈望舒的目光多了幾分好奇。

“今日多謝方將軍了。”皇妹竟然沒有惱怒,相反還特彆和氣,大皇女覺得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又覺得心裡熨帖,覺得皇妹懂事了很多。

所謂懂事,不是學會拉攏朝臣,而是懂得,該給人最起碼的尊重。

三皇女若是從前,看到如此粗鄙的男人,隻怕會叫著“醜八怪”而走的。

從前就有三皇女取笑人家待字閨中的某公府家的小少爺醜得跟女人似的,結果和人家公府結仇。

沈望舒顯然記不住三皇女從前給自己修下多少大仇人了,她同樣目光晶瑩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現在鸞王殿下的腦中,就隻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一行大字了。

“是我們無狀,衝撞了兩位殿下的宮車。”方玄垂目靜靜地說道。

他說不出方才的那種感覺,仿佛是心有所感,冥冥中似乎就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念念不忘的愛人就在這個方向。他得更快,更快地來找到她。這種急迫叫他忍不住在京中策馬飛奔。

幸虧這一頓路是通向宮中的道路,尋常百姓不會在這裡走動擺攤什麼的,不然他都要唾棄自己擾民。他想到方才那種知內心感到的緊迫,又忍不住把目光死死地黏在了那個美豔絕倫的女子的身上。

她美貌高貴,養尊處優,一雙修長的手白皙細嫩,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如同天上的華麗鸞鳥,另一個…就跟地裡的冬瓜似

的。

不過沈望舒肯定自己沒見過這麼英俊的冬瓜,她同樣看著自己的愛人。

他這麼英俊,英俊得叫人無法轉移自己的目光。

不過這麼看一個男人太不禮貌了,大皇女知道一般醜男都不喜彆人這麼看自己的,急忙捅了捅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妹妹,迎著她無辜的眼神,輕聲說道,“方將軍隻怕是要入宮?”見方玄沉默地點頭,她就溫和地說道,“方將軍簡在帝心,日後不要辜負了母皇的看重。今日之事,是本王姐妹欠了將軍一個人情,改日本王設宴,一定好好感謝方將軍今日之恩。”

方玄抿了抿嘴角,沒有看大皇女,而是去看沈望舒。

“你要去見母皇?”沈望舒突然問道。

她突然就知道了。

一個男人,還被稱作是將軍,還被女帝看重…

滿天下也就這麼一個男人吧?

方玄就是二皇女想要迎娶的那個?

自己男人被覬覦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沈望舒深深地覺得,自己跟二皇女做敵人真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警惕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看他猿背蜂腰英姿勃勃,那一身的強悍英武之氣撲麵而來,令人心生戰栗愛慕,還有那仿佛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臉,薄唇,狹長冷厲的雙眼,英俊入骨,又冷硬入骨,身披鎧甲的時候,那鐵血的氣息和無比強勢的氣息仿佛將人壓倒。

這到了哪裡都不是一個會被人忽略的男人。這麼英俊的男人,真是難怪被人覬覦啊。

沈望舒哼哼了一聲。

“本王累了,要不你送本王回家?”她突然笑了笑。

方玄突然有種不要去見女帝,馬上帶著眼前笑容嫵媚的女子轉向的衝動。

大皇女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叫妹妹彆發瘋。

可不是什麼男人都能調戲的。

“咱們同騎一匹馬…哎喲!”沈望舒感到後腦一痛,回頭怒視自己的皇姐。

“方將軍公事要緊。”大皇女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抽自己妹妹這一下。

不過她看方玄顯然在那吃沙子的地方沒見過多少世麵,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口花花,就叫花花皇女的,竟然真的被說動了心,想要伸手去把這笑容豔麗的妹妹給抱上馬,就覺得糟心壞了。

她此生最恨妹妹貪戀美人,另一則就是喜歡對那些王孫

公子調情說笑。她是個端方的人,哪裡喜歡這等不規矩的言笑,正容對方玄賠罪道,“阿鸞素來喜歡說笑,方將軍不要和她見怪。”

她瞪了妹妹一眼,看她敢怒不敢言,心裡冷哼了一聲。

“將軍,陛下等著呢。”那幾個女將看到自家將軍似乎真的被這才見過一麵的鸞王給迷住了,頓時露出幾分緊張。

鸞王庸碌無能,上京皆知。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方玄垂目,抓著韁繩的粗糙的大手緊握,青筋畢露,卻不說話。

沈望舒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心疼。

他得在邊關吃過多少苦,才有了這樣的一雙手?

“要不然,你去見母皇,我在這兒等你?”她溫聲問道。

方玄狹長的眼裡露出一抹明亮的光,可是轉眼,他卻默默地搖了搖頭。

“外麵曬。”他輕聲說道,可是聲音卻變得有些喜悅了。

“你的儀容都亂了,小心明天禦史參你。”沈望舒身上亂糟糟的,如果在外麵等著也太難看了,更何況還有一群禦史最喜歡的就是拿皇女們開刀了,大皇女勸了沈望舒一聲,見她不樂意,心有所感,連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地就看了方玄一眼。

後者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俯身,把側坐在宮車上的美豔女子扶了扶,飛快地縮回手,一張英武的臉竟然紅了,低聲說道,“見過陛下,我再登門拜訪。”

大皇女皺了皺眉。

方玄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如果真的出入鸞王府,那沒準兒明天他的清白名聲就沒了。

一個男人若沒了清白名聲,以後怎麼嫁人?

“好啊,我叫人做八寶鴨子好不好?”沈望舒眼睛頓時就亮了。

不過她又被大皇女捅了捅。

“將軍,您忘了?見過陛下,咱們今天要回京郊大營點兵的。”那幾個女將也知道這樣不大好,急忙說道。

方玄再次沉默了。

他執拗地坐在馬上,一聲不吭,頓時叫人心裡生出幾分絕望。

從來冷硬,從不提嫁人婚配之事,甚至連二皇女的殷勤都漠然以對的她們的這位將軍,不是看中三皇女了吧?

那還不如看上二皇女呢!

“既然今天沒空,那就明天,咱們好好兒說話。”沈望舒情情愛愛很重要,可是愛人的前程和正事卻更重要。她看到方玄還是不走,想了想,笑眯眯地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金絲荷包來,塞進了男人粗糙的大手中。

那粗糙,似乎帶著毛刺的手刮了沈望舒白皙的手一下,那隻大手就突然瑟縮,似乎自卑一樣地縮了縮。沈望舒心裡歎息了一聲,伸手,握住了他那隻粗糙的大手

粗糙與柔嫩,雪白的手落在男人的大手中,清晰得刺眼。

“大庭廣眾,請殿下自重。”這又牽手又給荷包的,還怎麼叫方玄做人?一旁的女將臉色鄭重地對沈望舒說道。

沈望舒頓時訕訕地笑了。

那個什麼…她忘記這是一個男人被拉下手就要嫁給人家的奇妙世界了。

不過…她就是等著愛人嫁給自己的呀!

想一想,鸞王殿下牽手牽得更加理直氣壯了,還萬分鄭重地說道,“本王會負責的!”

方玄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紋。

不過在場的除了他和沈望舒,似乎沒人把這句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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