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五)(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8922 字 3個月前

當初的記憶,是錦上添花。

不變的是愛情,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望舒少君雖然想起從前,可是心性微變,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她摸了摸他的耳朵。

“我明白。”他們之間,如今還是對立。

天帝若不肯饒恕北地神國,望舒少君就永遠不會安穩。

玄曦天君摸了摸愛人的臉。

“交給我。”

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隻需要天帝的一句話而已。

北地神國雖然叛離仙庭,可是這些妖獸並無野心,也沒有想過顛覆仙庭,若能擔保永遠安居於北方,再不出世,天帝不會對這無足輕重的小小勢力依依不饒。

就算是如今,對北地神國的妖獸這樣依依不饒,不過是天帝覺得沒麵子了而已。

玄曦天君覺得其實麵子這玩意兒,天帝早就沒了好吧?

實在不行,就說拿天君去和親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算了。

“那就都交給你了。”望舒少君恢複了記憶之後,能使喚人的地方就使喚人了,畢竟是自己男人,有能力叫自己屬民不要天天被天帝追上,用一下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她隻是垂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目光就落向了正被捆在小柳尾巴尖兒處的那六道仙君。這英俊的青年打從望舒少君說恢複了記憶之後就打定主意裝死,堅決不肯看這女人一眼的,然而他不看也沒有用啊。

望舒少君已經短促地叫了一聲,冷冷地喚道,“六道。”

難逃一死,六道仙君心裡有了心理準備,也不怕了,仰頭,用最光明磊落的表情看著這望舒少君。

“背地裡給了我一記驚魂鐘,把我打入輪回塔,你還很光明磊落?”望舒少君眯著眼睛冷冷問道。

她背後,一聲鏗然劍鳴,如果不是在空間裂縫之中,唯恐再震碎了空間,望舒少君一定往死裡捅他。

“那時都是敵人,有什麼好在意的。”六道仙君梗著脖子,唯恐這女仙一聲令下,把自己喂了相柳了。

這妖蛇的九顆腦袋正挨挨蹭蹭地在他身邊打轉呢。

他用一種無畏的表情看著對麵,正靠在俊美高貴的天君懷中的女子,隻覺得這女子冷厲的眉目之間,更多了一些成熟與安穩的風韻。他當然明白,輪回塔中經曆得多了,是比在仙界這種單純的地方成長更快的好機會。

更何況,他更有道理,淡淡地說道,“輪回塔是給諸天仙人感悟倫常,進階用的,少君進入輪回塔,本就應該謝我。”他之所以被稱作六道仙君,就是因手中掌管輪回塔。

那其中萬千小世界,會令仙人們進入其中,感受生命輪回,進而突破自己的瓶頸。

如果不是與他交好,他甚至都舍不得使用輪回塔。

如今白白讓這望舒少君用了一把也就算了,竟然還被她給炸了,說起來六道仙君都心疼得要死。

輪回塔的碎片都被他收集起來,隻是想要重新煉製輪回塔,也不知得到了什麼猴年馬月呢。

更何況輪回塔也就算了,竟然還搭進去一個玄曦天君…

這買賣做得好虧啊。

六道仙君的心都在滴血,更叫他嘔血的是,玄曦天君還用一種和自己愛人同仇敵愾的表情看自己。

到底是哪頭兒的啊?!

“還給我起名沈望舒。”怨不得她的記憶裡,總是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誰,從何而來,隻能在輪回世界之中蹉跎,原來都是六道仙君乾的好事兒。

望舒少君嘴角的笑意更冷了,看著這個心懷狡詐還理直氣壯的家夥,淡淡地說道,“送阿玄進入輪回塔,你是真心想滅了我啊。”那時她和玄曦天君的爭鬥正是你死我活,六道在後頭給了她一下子,若在輪回塔中神魂被滅,那外頭玄曦天君當然就贏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望舒少君冷笑譏諷。

她完全沒有一點留情的意思,六道仙君還是很光棍兒的,仰頭昂然地說道,“有什麼都衝我來!”

不光棍兒不行,反正看起來也是要被哢嚓了。

“他都是為了我。”玄曦天君可算是說了一句人話了,抱著望舒少君輕柔地說道,“他對我忠心耿耿,放過他吧。”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六道仙君呢。沒有這屬下,他能和望舒少君有了感情麼?

“天君!”六道仙君頓時被感動壞了。

“看在你的麵上。”各為其主而已,六道仙君雖然卑鄙,不過對敵人卑鄙,在望舒少君的心裡那都是應該的。

更何況這家夥現在是自己的俘虜了,看起來還能給小柳當個儲備糧,因此望舒少君大方地放過了他,反而很感興趣地問道,“那些小世界…都是從哪兒來的?”之前小柳也抱著一本金色書冊在啃,那時她沒有恢複記憶,因此不認得。如今一想,那不就是金色空間之中的書冊麼。

“就是那麼來的唄。”六道仙君英俊精致的臉突然紅了,吭哧吭哧地說道。

他不時心虛地抬眼去看一眼望舒少君。

“怎麼來的?”望舒少君摸了摸背上的靈劍,再次問道。

六道仙君沉默了。

許久,他垂頭訥訥地說道,“自己寫的。”

“什麼玩意兒?”

“自己寫的。”作為與天地同壽的仙人,這成千上萬年的過,如果沒有一個道侶什麼的,那日子過得多寂寞無趣大家也都能明白的。

哪一個單身的仙人沒有一點愛好呢?

玄曦天君喜歡修煉,有的仙人喜歡品茶養花對弈什麼的,六道仙君不喜歡這種沒用的愛好,隻喜歡寫作呢。作為一位如今在三界也頗有名氣的大神級寫手,

看到自己書寫的悲歡離合在三界被人傳唱,那種滿足,北地蠻荒來的小土鱉們肯定不會明白。

時間久了,六道仙君就覺得,可以把自己的故事演化成為一個個小世界,體驗一下多好啊。

他的想法很好,從前也很成功。

誰知道撞上鐵板,此時還得聽人家望舒少君譏諷地說道,“真差勁。”

要不是望舒少君在這些世界裡扭轉乾坤,那都是什麼男女主角啊!

最扯淡的還是望舒少君和玄曦天君共同經曆過的白狐的世界,那原先的男主叫一個多情啊,光有名有姓的妻子小妾的就有十幾個,露水情緣的就更不用說,特彆是她們自己在後頭勾心鬥角,卻都還很愛他。

換了望舒少君,愛個屁啊,早就把睡彆的女人的家夥給剁碎喂了狗了好吧?這種充滿了奇異腦補世界,一看就知道是在現實中找不著女仙愛慕他的那種廢物男仙的手筆。

果然,一看六道仙君這種一生孤的臉,望舒少君就覺得自己猜中了。

“我不是猥瑣仙!”六道仙君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被妖獸的尾巴給捆著,恨不能撲上去往死裡咬她!

“你有道侶麼?”望舒少君雖然答應饒這家夥一條小命兒,卻沒說放過他啊,頓時冷笑問道。

“我隻是沒興趣!”天地良心的,六道仙君在仙庭也是大好上仙一名,非常得天帝重用的,那愛慕他的

女仙海了去了,隻不過是六道仙君專情寫作,對描繪萬千世界和感悟人生愛得深沉,這才沒有搭理過那些女仙而已。

不過他年輕有為,又是玄曦天君麾下的第一人,那地位高,權勢赫赫,從前是無比的驕傲的。如今被北地蠻荒小土鱉們捆著這樣冷嘲熱諷,他真是出離地憤怒了。

“嗬…”望舒少君冷笑一聲,去看玄曦天君。

“他確實缺愛。”玄曦天君在愛人專注的目光裡,乾脆地說道。

六道仙君…已經氣得要暈過去了。

這種吃裡扒外的主君…好想轉頭就走哦。

之前還為了他成為俘虜,真的虧大發了。

“我就說,什麼後宮種馬的,你自己是不是沒經曆過?會累死的。”望舒少君繼續說道。

她拍了拍小柳那巨大冰冷的蛇身,看到小柳九顆腦袋都在這青年身上蹭來蹭去的,又覺得這家夥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仿佛打從小柳占據了六道,很久沒有問自己要吃的了。

“以後老實點,若你日後再敢生事,彆怪我送你去輪回。”她反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靈劍,靈劍通靈,立時就發出了一聲劍鳴。那刹那耀眼的光芒,令人感到震撼。

六道仙君發現自己孤立無援,頓時氣哼哼地閉嘴,

倒是小柳完全不把外頭的那點兒空間碎片當回事兒,正中的一顆腦袋蹭了蹭無力的青年,天真地說道,“小六兒,你缺愛麼?我也缺呢,那句怎麼說的?兩個沒愛的人,靠在一起能取暖的。”

這句話是自己給相柳的那本金色書冊上的名言,那時六道仙君嘔心瀝血寫出這麼感人至深的一句話,自己都感動得淚流滿麵了。

如今被吃了書冊得到了裡麵所有對白的小柳說出來…

六道仙君決定以後多寫愛護仙人人人有責的正能量勵誌故事。

“小六兒。”妖蛇的尾巴尖兒緊了緊,還關切地問道,“你還冷麼?”

望舒少君憐憫地看著不知道冷不冷,反正已經被勒斷了兩根骨頭了的可憐仙人。

玄曦天君垂頭,當做看不見,隻握住自己愛人的手,摸著她手上那不大柔軟的指節。

他從自己的手上抹下了一顆晶瑩璀璨的戒指,戴在了望舒少君的手指上,那戒指上鑲嵌了一顆血紅的寶石,寶石之中,一道振翅欲飛的虛影緩緩地舒展身體,靈動到了極點。

“這是什麼?”這寶石,望舒少君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其實是一滴精血。

“我父親。”玄曦天君眉目清冷地說道。

“你還有父親?”

“嗯。”

多新鮮啊,不然玄曦天君怎麼來的?真以為是受命於天呢?那都是天帝為了給他造勢胡說八道呢。

玄曦天君看到愛人那震驚的樣子,知道她是不知上古秘辛的,伸手點了點她白皙的額頭,輕聲說道,“我的父親與母親鎮守於地下,昔年我出世之後…”他垂了垂眼睛,有些不安地握住了望舒少君的手,輕聲說道,“生而為人,無法化為父親的血脈。”

他其實算是一個有缺陷的仙人。

他的父親是上古大妖,母親是三界之中有名的女仙,這樣的混血本應該是得天地鐘愛。

可是他卻隻有人身,無法化作父親的妖身。

這樣的缺陷,令他如今自己都覺得忐忑,唯恐望舒少君鄙夷自己。

妖族與仙人的混血,最強橫之處就是有仙人的靈秀,又有妖族的強橫妖身,可是他卻是做不到的。

哪怕命知道望舒少君對自己的感情,可是玄曦天君卻還是忍不住畏懼。

他緊緊握住愛人的手。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天帝知情,旁人無人知曉。

“哦。”望舒少君點了點頭。

沒了。

沒了?

玄曦天君等了半天,沒動靜了,不由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人身不是挺好的麼,我特彆喜歡。那什麼妖身咱們彆試驗了好吧?”望舒少君想到的就是當初這廝化身九尾白狐的時候了,那時這家夥最喜歡的就是化作狐狸的獸性與自己癡纏,更不要提這毛茸茸與自己糾纏的狐狸那身後的九條尾巴了。

哪怕是強悍如望舒少君,一想到就一腦門子的汗,看身邊這俊美上仙的臉色都不對了。所有的阿玄,看似不同,其實都是真正的玄曦天君的靈魂。

這家夥沒準兒骨子裡就喜歡那啥啥。

所以不能化作妖身真是太好了呢。

不過望舒少君還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這滴精血,不由問道,“你的父親是上古哪位大妖啊?”

“鬼車。”玄曦天君嘴角勾起一個清淺的笑紋,溫柔地說道。

他覺得自己心裡歡喜得不得了,忍不住湊過來親了親愛人的嘴角。

順便還舔了一口。

“九頭鳥!”望舒少君頓時肅然起敬了。

這是傳說中的凶鳥啊,滴血為災咎的來的。

想到這裡,望舒少君就複雜地看著把鬼車的精血戴在手上的自己了。

玄曦天君這不是愛她,是恨她吧?

“無事,我都戴了幾萬年了。”玄曦天君手中隻有這枚戒指最珍貴了,乃是其上的那滴妖血乃是父親的心頭血,那關鍵時刻是能救命的,急忙安撫自己的愛人。

望舒少君沉默了。她其實覺得玄曦天君遇上了自己,也算挺倒黴的,雖然沒有被自己捅腎什麼的,不過差點兒被碎了丹田廢了道基,那簡直比捅腎還倒黴好吧?

鬼車精血…

這是一來自親爹的詛咒吧?

想到自己曾經給了玄曦天君一劍,她就顧不得想那

些有的沒的,急忙伸手探向愛人的丹田。

那時的爽快,化作此時難以壓製的心痛,她一邊掀開這青年華美的衣裳,一邊將自己的手按在他的丹田處,隻覺得那裡虛浮,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她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用自己的手輕輕地撫摸,在這青年光潔有力的小腹上打轉,輕輕地說道,“那時,一定很疼吧?”

她歎了一聲,傾身,在青年的小腹上落下一吻。

玄曦天君默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垂頭看著將嘴唇壓在自己小腹上的女子。

他握拳,抵在薄唇邊,優雅而脆弱地說道,“不疼。”

這種偽裝堅強,不叫自己擔心的樣子,更叫望舒少

君憐惜,忍不住又垂頭親了親。

天君大人的身體都在灼熱地燃燒,他默默地把自己在蛇身上躺平了,認真地說道,“受傷之後,我還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的丹田。”

“舒舒,再幫我看看。”

他期待地看著愛人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