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寒快步走上二樓樓,推開夏小沐房間門查看。
大多數衣服, 上課用書本都在, 畫架上棚這他要提交的參賽作品《時光》, 油繪工具擺的整整齊齊。
“應該還會回來的吧。”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夏小沐的電話---沒人接。
又快速發出一條信息:—在哪?
眼睛盯著手機屏幕, 靜靜的等待了五分鐘--沒回。
心神不寧的靠在牆上, 自言自語道:“小騙子,明明之前答應過不管是什麼事,都得先給我聯係,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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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突然出現的人, 把夏小沐心臟都要嚇出來了,驚叫了一聲,跳起來就往後退。
眼前的男人披散著一頭黑長發,眼睛暗淡無光, 還滿臉絡腮胡遮住原本的相貌。
身上裹著黑色大衣, 穿著黑褲子,光著腳站在門口, 像原始深林裡突然出現的黑野人。
那人趕緊說道:“沐沐, 沐沐,彆害怕,我是爸爸。”
夏小沐呆了:原主的爸爸?夏千柏?
他想問,你怎麼這副樣子, 但又怕夏千柏原本就是這副樣子, 沒問出口。
說道:“你胡子該刮刮了吧, 還有頭發, 是不是再剪短點。”
夏千柏抓抓頭發,“半年沒倒騰了,這麼長了都。原本想三個月回來,沒想到旅途中發生了點事,給耽擱了。你生活費早不夠了吧?怪爸爸離開前沒給你多留些錢。”
夏小沐:這什麼不靠譜的爸爸。
“沒事,我有生活費。”夏小沐又指著滿屋子的畫問他:“這些你準備怎麼處理?都這麼放在這也太浪費了?”
夏千陌隨手在地上撿起起一張,又順手丟掉:“畫的時候開心就好。”
什麼人呐?!
夏小沐心中搖頭,但也大約知道,有些畫家性格獨特,行為癲狂,隻享受作畫時帶來的快感,而從不在意他作品的價值。
再在看看家裡亂糟糟的樣子,就能看出來這人多不會打理生活,簡直就是神仙畫家。
夏小沐:“你彆亂扔,我們把這屋子收拾出來,亂的連下腳地都沒有。”
夏千柏毫無波瀾的“哦”了一聲,低頭撿起地上的畫,有模有樣的整理了起來。
還挺聽話。
很快,夏小沐發現滿屋被隨意丟棄的畫中,有一副很大畫框被保管很好的立在一張台子上,畫框上還蒙著一層布。
他走過去,掀開了一點畫布,就停止了動作。
是一位身穿比基尼的女人坐在沙灘上的油畫。
因為畫像被布遮蓋了一半,夏小沐沒有看到畫中女人的長相,但隻看到畫中女人的身材很性感,很裸露。
夏千柏看到畫後,眼神一滯:“又想看你媽媽畫像啦。”
媽媽!!
他更不想看了,
立刻把整張布蒙上去。
這是什麼爸爸?!就這麼把你老婆穿比基尼的畫像擺出來。
還好,蒙了塊布在上麵。
夏千柏暗淡無光的眼睛,看看夏小沐一會兒說道:“沐沐,你真的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唉,幸好沒像你,跟個野人一樣。
夏小沐又看到一幅畫,畫的是一幅黑暗中的叢林。雖然畫布都變了形,顏色因為保存不當而變得暗沉,但依舊能看的出畫的十分出色,特彆是叢林在夜色籠罩下的朦朧感,調色技巧像極了謝薇婉的《煙雨朦朧》。
夏小沐指著畫,有些遲疑的問道:“像這種畫出朦朧感的調色方法和技巧能教教我麼?”
聽到夏小沐這句話,夏千柏一直暗淡無光,如同死魚眼一樣的眼睛,瞬間發亮,他急步走過來,拉在夏小沐手,驚喜的問道:“沐沐!你終於願意跟爸爸學畫畫啦?!”
夏小沐嚇了一跳,夏千柏身材也算高大的,加上長發披散,滿臉胡須,一身黑色著裝,這樣的人突然逼近,確實挺可怕的。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你願意教我,我就學。”
“沐沐!”夏千陌抓他手抓的更緊:“你不再跟爸爸賭氣了麼?爸爸真是太開心了。”
原主故意賭氣不跟爸爸學畫,選國畫是不是也是想跟爸爸背道而馳。
不過他很快就不想這些,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用力推開夏千柏:“你多少天沒洗澡了?!”
夏千柏說教就教,飛快去衝個澡把自己收拾乾淨後,撐開畫板,繃上畫布就開始調色,家裡雖然亂糟糟的,但是油畫的工具一應俱全,且皆為最上乘的顏料和筆刷,用起來十分順手。
夏千柏邊調色給夏小沐看,邊跟他聊天:“這個其實你媽媽最擅長的技巧,是他們家的獨門絕技,如今還沒有人能有人超過他們的調色機巧。”
夏小沐疑問道:“我媽媽他們家?他們家人也都是畫畫的麼?”
夏千陌抿緊了嘴,沒再多接下去多說。
不到一個小時,在夏千柏手把手的教導指點下,夏小沐畫出了夜幕,雨霧,光暈等各種朦朧的既視感。
夏千陌的死魚眼再次閃閃發光,驚喜的讚歎,自豪道:“不虧是我夏千柏的兒子,這麼快就掌握了,要知道我當時跟你媽媽學這個技巧的時候,用了大半個月才調配出來。”
夏小沐心情更是十分雀躍,前些天還讓他驚歎的《煙雨朦朧》繪畫技巧,如今這麼快就學會了,他的興奮的端著調色盤,不停的在畫布畫出各種色彩的光暈。
由衷的跟夏千柏說道:“謝謝你。”
“謝什麼!”夏千柏拍拍他後腦勺:“你願意學,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畫起畫來就忘記了時間,外麵早已是一片夜色。
夏千柏看還在不停調色塗色的夏小沐欣慰的笑了一聲:“沐沐,你先畫著,我去給你弄晚飯。”
夏小沐越畫越順手,越來越興奮,似乎感覺自己的畫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開心的幾乎想跳起來。
上周給景怡畫過肖像畫後,還覺得自己畫不出來而有些垂頭喪氣,還是路景寒安慰了自己。
好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路景寒!
路景寒
一想到路景寒心裡就猛地一跳,下意識的摸摸了脖子,為了不讓彆人看出咬痕,他特意穿了件高領毛衣。
“真是不講道理。”
他咕噥了一句,放下畫筆,從書包裡扒出手機一看,驚呆了。
滿屏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但路景寒的未接來電隻有一個,信息也隻有兩個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