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給人家做衣裳,都是被人請到家裡招待著,可是吃過不少人家飯菜的,年底的時候還能吃到豬肉。但不管哪一家炒的菜,都沒有阮溪做得這麼好吃。
一口絲瓜炒雞蛋一口虎皮青椒之後,老裁縫兩隻眸子亮刷刷,再也不在阮溪麵前端著架子了,捏著筷子直接就狼吞虎咽起來。
阮溪不跟他搶,拿著筷子吃得慢,嘴角掛著滿意的笑意。
***
吃完飯以後,老裁縫心情甚美,躺到葡萄架下的時候還哼起了小曲。
阮溪聽著他哼的小曲洗了鍋碗筷,趴去縫紉機上休息了一會。
下午她又跟老裁縫學了一些新東西,但老裁縫一會一個主意,忽然說這樣教得太快了,又說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不肯再多教她。
阮溪想了想,看著他問:“您是不想讓我那麼快出師,留著我給您做飯吃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老裁縫老臉一繃,吹著胡須沒好氣道:“我像是八輩子買吃過東西的人?說了今天不教了就是不教了,你要是不想做飯,明天中午你就回去吃。”
阮溪看著他笑,“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給您做飯。”
老裁縫摸著山羊胡哼一聲,“來不來都行。”
阮溪覺得自己在哄小孩:“你放心!我肯定來!”
說完她去拿自己的書包套到身上,然在準備走的時候老裁縫忽又叫住她。她不明所以地轉頭,隻見老裁縫去葡萄架下摘了一串葡萄。
他拿著葡萄走過來,送到阮溪麵前說:“人老了吃不了,酸得牙疼,拿去吧。”
阮溪又有些受寵若驚地愣了愣,“給……給我呀?”
老裁縫直接把葡萄扔她手裡,轉身走了。
酷的呀!
阮溪看看手裡的葡萄又看看老裁縫,聲音清脆喊了聲:“謝謝師父!”
***
走在回家的山道上,阮溪從書包裡揪出一顆葡萄來,剝開皮擠到嘴裡。她以為這葡萄會把牙酸倒,結果沒想到入口居然是甜的,一點都不酸。
她微微睜大眼睛,又嘗了一顆,還是甜的!
阮溪驚喜地回味嘴裡的甜味——這師父,能處!
她心裡樂得也甜起來,但沒有再繼續往下嘗。她打算把葡萄帶回家去,和阮誌高劉杏花以及阮長生阮潔一起吃,大家一起嘗嘗這甜滋滋的味道。
然她還沒走到家,又看到了在山坡上看書放豬的淩爻。
在淩爻的不遠處,是高海洋那幾個瓜娃子。今天他們沒有打淩爻,但每個人手裡都捏了一把石子,正拿著石子往淩爻身上扔,嘴裡戲弄他:“傻子你說個話呀!”
淩爻專心隻看自己的書,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阮溪屏屏氣,指著高海洋那幫人出聲喊:“乾什麼呢?找死是不是啊?”
看到阮溪,高海洋那一幫人沒敢再多說話,轉身撒腿就跑了。
阮溪看得出來,應該是阮長生警告過他們了。
把高海洋那幫人轟走,阮溪邁開步子走去淩爻麵前。
淩爻拿著書從石塊上站起來,跟她說:“謝謝。”
走路走得腿酸,阮溪坐去石頭上,仰頭看著他,“以後他們要是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叫五叔去把他們揍一頓,保準他們連嘲笑你都不敢。”
淩爻道:“他們今天沒打我。”
說著他在阮溪旁邊坐下來,看了看不遠處的豬。
阮溪則好奇看了看他手裡的書,開口問了他一句:“你都在看什麼書啊?”
淩爻聞聲轉頭,把手裡的書送到阮溪手裡。
阮溪翻開看一看,大部分漢字她都認識,但裡麵說了什麼她卻完全看不懂。
她下意識蹙眉眯眼目露疑惑:“這……”
“哦。”淩爻想到她沒怎麼上過學,隻認得一點字,便又解釋了一句:“這是物理。”
阮溪乾笑兩聲,她當然知道這是物理,她也是學過高中物理的好不?
她問淩爻:“你多大啊?”
淩爻道:“六零年出生的。”
阮溪算了一下,那他現在就是十三歲。
十三歲看這種猶如天書般的物理?她雖然看不懂,但能看得出是超出高中物理深度的。
阮溪笑笑,小心試探,“你看得懂書上的這些啊?”
淩爻:“嗯,很簡單的。”
阮溪:“……”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