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1 / 2)

碧綠的葡萄葉茂密如蓋,大黃貓走在葡萄架上來來回回,猶如城牆上巡查的士兵。或有蠅蟲飛起,它立馬就伸出自己那毛茸茸抓過去,爪心收成個粉色肉梅花。

葡萄架下一張老藤椅,白發白髯老人正躺在上麵慢慢地晃。

阮溪正在正屋前坐著畫了兩張畫,畫的就是葡萄架和上麵的大咪,以及下麵搖椅上坐著的老裁縫。畫好了她起身拿去給老裁縫看,問怎麼樣。

老裁縫接下畫,目光掃上去的瞬間嘴裡嗬一聲:“有點天分啊。”

沒人教,自己摸索著畫的,竟然也能畫得有模有樣了。

阮溪笑笑,看著他說:“聰明絕頂不是吹的。”

老裁縫白她一眼,把畫還給她,“彆吹了,這水平,還得練。”

自然是還要慢慢練的,阮溪也不著急。在這山上過日子,也實在沒什麼可著急的,最多的就是時間,沒人催沒人趕,什麼都慢慢來就是了。

哦,那也不是,阮躍進不是在後頭催著她趕著她呢麼?

阮溪拿著畫回到正屋門外,目光往屋裡掃一下,隻見阮躍進又趴在縫紉機底下掏底線呢。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又掏了一頭汗。

老裁縫近來讓他正兒八經練走線了,用的是陳年舊線,還有一些基本沒什麼用的碎布料。阮躍進踩空機器可以,正經縫合布料卻又不行了。

他在機器上踩幾下線就斷,不斷線的時候也淩亂,底線時不時就繞住卡死了。

底線卡死了他不敢讓老裁縫知道,都自己偷偷摸摸掏出來整理。

阮溪隻當沒看見,坐下來繼續畫自己的畫。

中午阮躍進回家吃飯,阮溪還是留在老裁縫家做飯吃飯。下午阮躍進又過來,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三個人仍是各忙各的,老裁縫在家呆乏了就出去溜達一圈。

老裁縫出去後,阮躍進沒耐心再坐著踩機器,直接從縫紉機前站起來,出來站到阮溪旁邊,和她說話,問她:“哎,三姑是真準備離婚啊?”

阮溪懶得理會他,繼續畫畫,“關你球事?”

阮躍進被懟得噎一下,又道:“她是我三姑,我還不能關心一下嗎?”

阮溪冷笑,“你還是關心好自己吧。”

阮躍進無語,“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阮溪停下手裡的筆,轉過頭來看他,“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你親媽舉報過我你忘了?你來這裡學手藝,是為了把我從老裁縫家擠走吧?”

阮躍進又被噎了一下,半天才發出聲音,“我媽那是誤會你了,又不是真的要去害你,她隻是心正,見不得這種行為而已,我來學手藝是為了自己。”

阮溪笑出來,“心正?”

孫小慧心正?

這是她穿越到這裡這麼長時間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阮躍進看阮溪冷嘲熱諷這樣,心裡又憋一口氣。

但他沒有轉身回屋裡去,又繼續說:“我還是建議你們,好好勸勸三姑,彆讓她這麼鬨下去叫人看咱家笑話。除了把日子過好,其他什麼都是次要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非得這樣折騰,家裡的事回家解決就成了,至於鬨得雞飛狗跳的?哪個夫妻不打架,總要有一方忍一忍。把日子過好了,叫人羨慕才是最要緊的。”

阮溪看著他的眼神一點點寒下來,她甚至想手裡的筆變成一把錘子,一錘子錘死這個沒人性的東西。所以這事在他們一家眼裡,是阮翠芝在作死胡鬨?

阮翠芝攤上阮長貴和孫小慧這種哥嫂,還有阮躍進這種侄子,也真是造了大孽,倒了大黴了。他們不幫也就算了,沒人指望他們,結果還在這處處添亂。

阮躍進看阮溪露出這樣的眼神,瞬間有些怵得慌。

他清清嗓子,撐著底氣說:“怎麼了?我說得難道不對?”

他爸媽在家裡就是這麼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阮溪盯著他出聲:“你給我滾遠點!你們一家要再亂摻和三姑的事情,我叫爺爺和五叔打死你們!不該管的事少管!不該放的屁少放!”

阮躍進被罵得眉毛一豎,“阮溪你怎麼說話呢?我好歹也比你大幾個月,是你堂哥!我們也是為了家裡好,為了三姑好,好心當成驢肝肺是吧?”

好你媽了個頭!

阮溪真想拿槍一槍崩了這個傻玩意!

她嘩地從板凳上站起來,和阮躍進站個麵對麵,看著他說:“為誰好?怕三姑拖累到你家?你叫阮長貴和孫小慧放一百二十顆心,指望誰也不會指望你們!”

阮躍進聽得氣死了,轉身就往屋裡走,嘴裡說:“女人果然都不講理!”

阮溪聽到這話一時沒忍住,轉身一腳踹在阮躍進的屁股上。

阮躍進沒有防備,身子趔趄前傾,嘭一聲趴在地上。

阮溪怕阮躍進起來打她,畢竟氣頭上誰還管得了那麼多,男生畢竟力氣大。所以她趁阮躍進還沒爬起來,抓起書包轉身撒腿就跑,一轉眼消失在院門外。

阮躍進從地上爬起來,衝外頭就喊:“死丫頭!你給我等著!”

***

阮溪出院子背起書包,直接找淩爻去了。

在山坡上找到淩爻,她遠遠地衝他打招呼,叫他:“崽崽。”

淩爻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起身合起手裡的書。

等阮溪走到麵前,他看著她問:“今天怎麼這麼早?”而且就她一個人。

阮溪在石頭上坐下來,微喘著氣道:“和我那腦子有大坑的堂哥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