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花走到灶台邊拿碗,“你忘啦,這是什麼時候,她正忙著呢。”
阮溪立馬反應過來,再有兩天是除夕,年前這段時間是阮翠芝最忙的時候。忙起來是很長時間都回不了家的,要一直在外麵奔波跑路。
劉杏花掀開鍋盛好飯,阮溪把碗端到桌子上去,其他人好像有默契一般,一個個都過來端碗,你端一個我端一個倒是誰也不跟誰客氣多搶。
端好碗坐下來,一家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氣氛意外地很融洽,沒有半點生分。
阮誌高他們問阮紅軍他們很多城裡的事情,而阮紅軍他們則問很多鄉下的事情。
關於鄉下的事,阮紅軍最喜歡聽阮長生的年少往事,聽得那是兩眼放光簡直崇拜的不行,甚至恨自己為什麼沒生在鄉下,沒能和阮長生一起叱吒鳳鳴山!
他心裡那個悔啊!
聽到吃完準備去睡覺了,他還賴著阮長生,問他:“五叔,我能跟你睡嗎?”
阮紅軍衝他微微一笑,“你要不問問你五嬸?”
阮紅軍剛想問,被葉帆過來一腳踹走了。
葉帆說:“五嬸你彆理他。”
他就是個傻子。
***
因為家裡沒地方睡覺,阮溪阮潔和阮紅軍葉帆阮秋月是去裁縫鋪睡的。阮翠芝不在裁縫鋪,他們便兩個男孩子一屋,三個女孩子一屋。
洗漱完,阮溪給阮紅軍葉帆安排好,便回女孩子那屋去了。
阮紅軍和葉帆都很累,而且是腿腳俱麻的累,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打長長的哈欠。所以兩人到房間沾到床倒下,蓋上被子一句話沒說就睡著了。
阮溪她們也累,但阮溪還是關心一下阮秋月的腳。
剛才洗漱的時候她才看到,阮秋月的腳被磨出了血泡。在來的路上阮秋月一直都沒有說,現在自然也不當回事,隻道:“大姐,我沒事的,多磨一磨就習慣了。”
阮溪說她:“你倒是真能吃苦。”
阮秋月笑笑,“以後去當兵,要吃的苦比這可多多了。”
阮溪給她蓋一下被子:“明早帶你去找醫生看看,上點藥好得快一些。”
阮秋月不想太麻煩:“沒事,不用的。”
阮潔這會又出聲接話說:“去吧,你不去姐自己也是要去的。”
阮秋月關心問:“大姐你的腳也磨破了?”
阮溪笑笑道:“沒有,我去見個朋友。”
阮秋月這就明白了,“哦,那我就一起過去吧。”
***
實在太累,說完這事三個姑娘就都閉眼睡下了。
因為走山路耗體力過多,也因為周圍的環境讓人感到踏實,阮溪他們五個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早飯不必吃了,直接回去吃中午飯。
走在回去的路上,阮秋月打著哈氣問阮溪:“三姑是這個山上的裁縫呀?”
阮溪點點頭道:“是的,年下裡這段時間特彆忙。”
阮秋月又問:“我們不是有二叔二嬸嗎,怎麼昨天晚上都沒有看到?”
阮溪還沒出聲,葉帆道:“你沒看到嗎?就在旁邊的屋裡吧?”
說著他看向阮溪,“是分家了吧?”
這兩小孩的智商可以的,阮溪又點頭道:“是的,就在旁邊的屋裡,分家了。”
阮紅軍對這些話題沒興趣,在山道上來來回回地跑,放眼去看山上的風景。冬日山上雖沒有青山綠樹,但能看到覆滿雪的白色山尖,配著蒼鬆翠柏,仍舊壯美。
阮秋月和葉帆畢竟也是小孩子,對大人間的家長裡短沒太大興趣,隨便說上幾句以後也被山上風景吸引,便也轉目看風景去了。
因為不需要再趕路,這會看風景的心情不同,看到的東西自然又不一樣。
***
走到家裡,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因為多了五個孩子圍在身邊叫爺爺奶奶,家裡一時間變得很熱鬨,阮誌高和劉杏花那臉上便時時都堆著滿滿的笑意,一會招呼這個一會招呼那個。
還沒過年他們就把年貨拿出來了,讓阮溪五個人吃。
阮紅軍自然還是賴著阮長生,簡直是走哪就跟哪,跟在他屁股後麵說:“五叔你教我幾招,我回去給他們展示展示,叫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
吃完午飯後阮溪阮潔和阮秋月沒在家裡多呆,阮溪阮潔帶阮秋月去吊腳樓看腳。
到吊腳樓的時候淩爻卻不在家,阮溪隻好問周雪雲:“他去哪啦?”
周雪雲給阮秋月碾藥粉,跟阮溪說:“去山坡上了。”
阮溪好奇,“年底不是沒豬可放了嗎?”
周雪雲說:“自打你走了以後,他就又不說話了,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不管有豬沒豬,天冷天熱,都去山坡上坐著,除非下雨天不去。”
阮溪聽完轉頭看向阮潔,“那我過去找他一下?”
阮潔點頭,“你去吧,我在這陪著秋月。”
阮溪和周雪雲打聲招呼便出了吊腳樓。
她背著書包小跑著找到老地方,遠遠便看到淩爻獨自一個人在石頭上坐著。微微走近些發現他在吹口風琴,吹的是一首淒涼婉轉又催淚的曲子——《梁祝》。
阮溪走到他身後,隔了幾步後沒再上去,隻安靜地聽著曲子,眼眶忍不住微微發熱。
淩爻坐著又吹了一陣,然後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口琴聲戛然而止,他立馬起身轉過身來,發現阮溪果然就站在他麵前。
兩人站著對視幾秒,忽默契地一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