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征看著葉秋雯,“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你了。”
葉秋雯哭得梨花帶雨滿臉真誠,顫著聲音道:“遠征,雖然我因為記恨阮溪做了錯事,可我對你真的沒有彆的心思,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
陸遠征看著她又問:“你落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阮溪造成的嗎?”
葉秋雯吸吸鼻子,“怎麼不是她?她從到家的第一天開始對我就有敵意,要不是她從中作梗,不斷在背後搞鬼,我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的生活會一直好好的。”
說著她又開始哭,“遠征,我為了你拋棄了一切,連爸媽都不要了,我在這裡無親無故,我現在隻有你了。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了,最好的一切都給你了,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陸遠征是最不見得她哭的,但現在卻不想上去幫她擦眼淚。
他把自行車從車棚裡推出來,推到葉秋雯麵前,放到她手裡說:“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冷靜幾天,冷靜好了我會回去找你,你不要到學校找我。”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身影慢慢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葉秋雯扶著自行車淒聲喊他:“遠征!遠征!”
喊了他也沒回頭,她便把手裡的自行車一扔,車身倒下砸在地上,自己坐下抱起腿埋起臉一陣嚎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說: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的……”
“你不要丟下我,我害怕……”
***
在人家的包廂裡鬨了一場事,飯還是要繼續吃的。
許灼叫來服務員,和阮溪點了兩個人的菜,填飽了肚子。吃完飯兩人也沒立即回去,看時間還早,便在外麵轉了轉,去公園裡吹了吹春日的湖風。
天空中的月亮大而明亮,似乎能看得到玉兔搗藥的身影。
阮溪手扶欄杆仰麵吹著湖風,看了看頭頂的月亮。
許灼在旁邊問她:“淩爻是誰啊?”
阮溪說:“在鄉下交的朋友,他父親當時犯錯被下放,他跟著他父母一起去了鳳鳴山,在鳳鳴山呆了七八年吧。七六年平反嘛,全家就回了申海。”
許灼又問:“普通朋友?”
阮溪笑一下看向他,“那麼小,還能有什麼朋友?可能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吧,他當時有點太過封閉自己了,所以我沒事就多找他玩一玩,讓他開心。”
許灼聽完鬆口氣,手掌拍一下欄杆,“那就好。”
阮溪笑著白他一眼,“好什麼?我和你也是這種普通朋友。”
許灼道:“我知道,沒收到信都無所謂的那種。”
說著他又問:“那這個淩爻呢?你還想再聯係上他?”
阮溪手指握在欄杆上,“算了吧,都這麼長時間了,他早就有自己的生活啦。自從他回了城裡我就不擔心他了,在鄉下的話,我倒是會擔心他過得好不好,惦記他過得開心不開心。你說這天各一方的,都沒有共同的生活圈子,能有多少共同話題?慢慢都會淡了斷了的。現在就算我能聯係上他,又能說什麼呢?”
許灼看著他搖頭嘖嘴,“你怎麼這麼現實?”
阮溪看向他,“現實點怎麼了?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沒有感覺嗎?你是不是也覺得有點融入不進我和謝東洋之間,時不時地覺得自己很尷尬?”
許灼清清嗓子,“你真是什麼都知道。”
阮溪深吸一口氣拍一下欄杆,“朋友嘛,遠了淡了很正常,近了相處多了自然又會再熟起來。有緣再見還是好朋友,你說對不對?”
許灼點頭,“您說得都對!”
阮溪笑一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學校吧。”
兩人並排騎車回學校,許灼又問阮溪:“作為您現在的好朋友,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就沒遇到過自己喜歡的?”
阮溪說:“長得好看的男生我都喜歡!”
許灼:“……”
“我跟你聊認真的。”
阮溪還是說:“確實都喜歡啊,賞心悅目誰不喜歡?不過我現在沒那個方麵的心思,星期一到星期六上學,生怕跟不上課程,身邊都是學霸你知道吧?還是很有壓力的。星期天又要出去擺攤賺錢,累都累死了,哪有時間想彆的,能睡飽覺我就心滿意足了。”
許灼轉頭看著她,“家裡不給你寄生活費?這麼拚命乾什麼?”
阮溪說:“我們家的關係那麼複雜,裡麵的門門道道你哪能都清楚。錢倒是每個月都會寄,吃的用的也都會寄,但我還是要自己賺錢,趁年輕身體硬,多拚一拚!”
許灼是真關心她,“身體再硬也悠著點,到底是個女孩子。”
阮溪轉過頭看向他,“你瞧不起女孩子啊?”
許灼忙道:“那我可真不敢,我是發自肺腑地關心你。”
阮溪笑起來說:“等著吧,雖然現在我擺攤是挺不體麵的,什麼人都能丟個白眼看不起我,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羨慕我了,說不定還還要來求我呢!”
也就等到今年年底,“萬元戶”橫空出世,那些在這一年嘲笑過她的人,全都是要傻眼的!現在有多瞧不起她和謝東洋,說的話有多難聽,到時候就會有多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車子下坡的時候阮溪放開車把手,直接張開手臂迎風往下衝。
許灼騎車跟在她旁邊,喊她:“你瘋啦!”
阮溪迎著風大聲道:“我沒瘋!我要乘風而起!飛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