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097章(2 / 2)

阮溪轉著頭看她片刻,在車龍頭要歪的時候,連忙扶穩了看向前方。她好像又發現了他一個和以前比較相似的地方,隻和她說話的時候才能輕鬆笑出來。

也不是說他對彆人就不笑,隻是笑得少,偶爾笑一下也隻停留在嘴角上。

阮溪輕輕吸口氣,看著眼前的路,不自覺也微微笑了一下。

而阮紅軍一走,他好像也願意主動說話了,忽然開口問阮溪:“這麼久沒有談戀愛結婚,是一直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嗎?”

說起來她年齡已經不算小了,按她的條件,不應該到現在還單著。在他之前的想象中,她應該早就找到心怡的人走進了婚姻殿堂,過起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他確實沒有想到,她到現在還是單身一個人,畢竟阮潔都已經結婚了。

當然雖然是沒想到,雖然心裡也早有預設,但那天看到她出現在禮堂裡,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她,他還是在那一瞬間理智失控上頭了。

是鬨了挺大的笑話,但是他也並不後悔。

哪怕她現在就是結婚了,他和她還是要陌路,他也不後悔那天那樣做。

聽他這麼問,阮溪轉頭看他一眼,回答道:“緣分沒到吧。”

雖說一直都很忙,腦子裡也沒有留出太多的空間想這個事情,她也確實無所謂不著急,但也並沒有刻意躲避或者說排斥這件事情。

反正就是沒有遇到成的,那就這樣了唄。

大學四年學校不準在校戀愛,大家也全都在學習,倒是沒人對她表示過那方麵的意思。畢業以後她以為許灼可能會向她表白,但是許灼也沒有。

她倒是有考慮過,如果許灼對她表白的話,她是拒絕還是選擇和他試試看。

當然因為認識時間太久了,從中學認識到大學,在一起做了七八年的朋友,實在是太熟了,所以也沒有什麼怦然心動激情澎湃的感覺,他應該也是吧。

許灼沒有表白離開了,那也就算了唄。

在工商局上班的時候也有同事愛牽線給她介紹對象,但沒遇到談得來的,有兩個向她示好,有追求她的意思,但是在她提出辭職以後,就立馬收手了。

成年人的世界都現實,結婚找對象哪還有奔著愛情來的。

辭了工作到現在的一年時間內,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在鄉下,畫畫圖剪裁剪裁布料,或者自己到城裡來轉一轉,見見老顧客,選選麵料材料什麼的。

阮翠芝他們雖然想給她介紹對象,但他們又不想找鄉下的媒婆給她物色鄉下的男人。然後他們又不認識什麼城裡人,便就耽擱住了,指望阮溪自己去找。

阮溪自己又不積極,總說隨緣,那不就是一拖拖到現在。

但阮溪沒有細說這些,她回問淩爻:“你呢?”

淩爻道:“我覺得我還小吧。”

阮溪:“……”

什麼意思!她大一歲就老了嗎!

就算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她也覺得自己還是十八歲!

淩爻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笑出來,“你和我一樣,都還小,我覺得不用著急。”

阮溪收起臉上的表情,滿意了道:“我也覺得是。”

虛歲二十五周歲二十四,有什麼好急的?

她前世都快三十了,也沒急過這事,過日子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話說到這裡,阮溪和淩爻之間就完全放鬆下來了。尤其是淩爻,仿佛卸了一身的防備,說話的神情和語氣都變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距離感十足。

兩人並排一邊聊天一邊往前走。

走得越遠,距離感越來越少,熟悉感也就越來越多了。

淩爻的眉眼觸發回憶,阮溪不自覺想起自己十四歲那年,她和淩爻去鎮上給老裁縫打酒,並肩在山路上走。累了會手牽手,最後幾乎互相拖著到了鎮上。

那時兩個小朋友的身影,慢慢和現在的場景重合上。

她看著淩爻忍不住笑,淩爻也笑一下。

那兩年褪了色的回憶忽然被點燃,塵膜散落,溫度傳導到現在,隔在他們之間的八年之久的時間和距離,似乎都在這個瞬間消冰解凍煙消雲散了。

***

兩人聊著天快要騎到城裡的時候,阮紅軍騎著空自行車回來了。他衝到阮溪麵前刹車停住,把空車給阮溪,接了阮溪的自行車說:“大姐你騎空車歇會吧。”

既然他都回來了,阮溪也就沒再和他客氣。

她騎上空車,在進了城以後,忽想到點什麼,便轉頭跟阮紅軍和淩爻說:“你們慢慢騎,直接回家吧,我去買點東西。”

她騎空車先走,跑去買了很多吃的東西,零食有水果也有,還買了一個大西瓜。

她買好東西到家,阮紅軍和淩爻還沒有到。於是她去廚房拿了個大盆出來,到院子裡的石槽旁邊接了一盆自來水,把西瓜放在裡麵泡起來。

剛泡好西瓜阮紅軍和淩爻到了,於是幾個人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東西都搬進屋,分開了放在該放去的屋子裡,然後一起坐到正房裡桌子邊吃西瓜。

阮紅軍抱著西瓜啃一大口,舒服道:“真甜!”

阮溪沒多理他,看向淩爻問:“你想吃什麼?待會請你去吃。”

淩爻吃著西瓜道:“我不挑,都可以。”

阮溪隻好又看向最辛苦的阮紅軍,“老五,你想吃什麼?”

阮紅軍完全不客氣道:“我想吃肉!”

如他所願,吃完西瓜又休息一會之後,阮溪便帶他們一起去了飯館。到裡麵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肉,豬肉羊肉牛肉魚肉蝦肉,有什麼肉點什麼肉。

阮紅軍笑得開心,“真是我親大姐。”

吃飯的時候阮溪看著淩爻說:“這次不算還上次的飯,下次我再找時間請你。”

這種事,淩爻自然不客氣不推辭,應聲道:“好。”

阮紅軍阮紅兵和阮秋月不說話,實在也是餓了,拿著筷子橫掃一通。

吃完飯出餐館回家,三個人飽得在打嗝。

五個人回到四合院的時候,阮長生和錢釧也已經關了店門吃完晚飯回來了。他們回來後也沒有閒著,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收拾東西,鋪床疊被整理衣服。

他們和阮溪說好了,正房讓阮溪住,空間足夠大,阮溪可以在裡麵擺案板放機器當成工作間,以後就在這裡專心做設計畫圖打版,沒有人打擾。

而阮長生和錢釧住在東廂,總共三間房,開學把阮大寶接過來,也住東廂。

剩下的西廂先空著,暫時當做客房,誰過來就讓誰住著。

倒座房因為開門朝北,常年見不到陽光,就不住人了,放放雜物。

看到阮溪他們吃完飯回來了,阮長生和錢釧停下手裡的活出來,還沒和阮溪幾個人說話,他們看到了淩爻,阮長生便先出聲問了句:“咦?這是誰呀?”

這次阮溪還沒說話,阮紅軍道:“你不認識?淩爻呀。”

這樣一說阮長生立馬對上號了,忙笑起來上來和淩爻握手,“這要是走在街上那真是不敢認,聽小溪他們說你現在可厲害了,是科學家了。”

淩爻道:“沒有多厲害,很普通。”

阮長生鬆開他的手,仍是笑著說:“真的是沒想到,小時候那樣一個沉默寡言不說話的小孩,如今能變成這樣。當時覺得你傻,現在才知道是我們傻。”

認為讀書是壞事的那全是大傻子!

淩爻站著和阮長生寒暄了幾句,又坐下來聊了聊天。

眼見著外麵的夜色更深了,阮溪看了看時鐘上的時間問淩爻:“時間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吧?我怕你回去太晚了不方便。”

畢竟他現在住單位,還是彆太晚回去得好。

淩爻看看外麵的夜色,衝阮溪點點頭,起身又對阮長生他們說:“時間確實不早了,你們還得收拾房間,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說完又再次看向阮溪,“有什麼事需要我的話電話聯係。”

阮溪衝他點點頭,“好的。”

淩爻這便準備走了,出門的時候阮溪跟在後麵送他出去。

阮長生要跟著一起去送,被錢釧拉了一把使了個眼色,他頓一下便停住了。看阮長生和錢釧沒出去送,阮紅軍阮紅兵和阮秋月自然也就沒出去。

阮溪把淩爻送到大門上,囑咐他:“天黑,路上小心一點。”

淩爻回頭應聲:“我會小心的,你快回去吧。”

阮溪看著他下台階,繞過門前的石獅子。

在他要走到自行車旁邊的時候,她忽出聲叫了他一句:“淩爻。”

淩爻頓住步子,在夜色中回過身,看向她等她說話。

阮溪猶豫一會道:“你回城裡以後給我寫了三封信,我全都沒有收到,當時因為腦子裡全是彆的事情,而且知道你回城裡我就放心了,知道你會過得好心裡不擔心你了,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後來我才知道,信被人燒了,我把她打了一頓。”

淩爻站在原地頓了好一會,片刻說:“對不起,我也沒有多想……我怕一直寫信會打擾到你的生活,高考恢複以後就沒寄了……或許我應該再多寫幾封……或許……應該往鄉下寄……”

阮溪微微揚起嘴角,“沒事,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

淩爻看著她,也牽起嘴角笑,眼神如水。

夜晚的胡同很是安靜,兩人隔著夜色相視而笑,圓圓的月亮掛在胡同上空,照亮門前的兩個石獅子,也照亮了兩個人的麵龐。

心裡舒服了,阮溪又說:“趕緊回去吧,下個星期天請你吃飯。”

淩爻笑著應聲:“那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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