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翠芝目光定在她臉上,“對,當初是我拋夫棄子,是我不要你們的,那我現在也沒說要你們吧?我當初都能狠心不要你們,現在又為什麼要認你們?”
劉三妮眼眶濕起來:“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阮翠芝:“你們不是早就知道嗎?”
劉三妮看著阮翠芝紅著眼眶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阮長生又走到阮翠芝旁邊,一把把阮大寶薅一邊去,看著劉小虎和劉三妮兩人說:“白眼狼,之前沒下你們麵子,就給自己稍微留點臉不好嗎?一個個可憐巴巴說我三姐不要你們了,當初你們那個畜生爸劉雄,在家打我三姐的時候,打得她渾身都是傷的時候,你們在乾什麼?現在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當初我三姐為什麼要跟你們那畜生爸離婚是嗎?瞎了眼盲了心的東西,養你們不如養條狗!當時我三姐去鎮上買好吃的看你們,你們是怎麼對她的!”
“劉雄是老畜生!你們全是小畜生!”
“還有,這家裡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三姐和姐夫一起掙的,有一分是一分有一萬是一萬,最後都是給我們玥玥的,你們一分都占不到,彆做夢想美事了!”
“去年你劉小虎過來,今年把你三姐兩口子又帶過來,我倒是想問問,誰給你劉小虎這個臉?你們劉家人,想乾什麼?!想靠我三姐全家搬來北京嗎?!”
劉小虎劉三妮四人站在外麵塌著臉,臉上半點表情都掛不住,更是全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但也並沒有羞愧尷尬到想要鑽地裡去。
劉小虎當然知道阮翠芝去年就不待見他,給他和吳慧娟找個毛紡廠上班就是打發他們,但他實在眼紅阮翠芝的錢啊,回家炫了一番,今年又把三妮給帶來了。
他原本以為和三妮一起,姐弟兩人誠心誠意更能打動阮翠芝,哪知道卻比去年還不受待見。這才剛到門上,又是被打又是被罵,簡直狗血淋頭。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帶他三姐來了!
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的晦氣樣子,阮長生又道:“趕緊走吧,我們沒空招呼你們。”
說完他抬手把大門一關,插上門栓,直接把人關在了外麵。
阮翠芝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往院子裡去,其他人自然也都跟在後麵。
回到院子裡坐下,劉杏花道:“撕破臉好。”
錢釧在旁邊接話道:“確實,不撕破臉他們就在那裝傻充愣。”
胡同裡,劉小虎和劉三妮自然沒有立馬走人。他們花了那麼多錢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到這裡,連口水都沒喝還被罵了一頓,當然慪著氣不願意走。
有幾個鄰居過來看熱鬨,拄著拐杖的老太太問他們:“鄉下來的親戚吧?”
劉小虎道:“不是親戚,是親兒子親閨女。”
老太太看著他們,“親兒子親閨女不讓你們進去啊?”
劉三妮道:“我們是她和前頭丈夫生的。”
老太太點頭,“哦,要我說沒見過你們呢。”
看到有人來關心看熱鬨,他們心裡又覺得很委屈,劉三妮便又紅著眼眶說:“奶奶您給評評理,親生的兒子閨女,千裡迢迢過來找她,她不讓我們進門就算了,還把我們罵了一頓,天底下有這樣的親媽嗎?”
老太太唉喲一聲,“剛才你們吵吵我們也沒聽到,不知道前因後果,這理可不好評。許是你們叫她寒了心,她才這樣對你們的。”
劉小虎道:“當初是她堅持要離婚不要我們的,我們那時候才五六歲六七歲,怎麼就寒到她的心了?要說寒心,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寒心?”
另個中年女人道:“她都不要你們了,你們還來找她,這不是自討沒趣嘛?一胡同裡住了兩三年,翠芝我們還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狠心又不講道理的人,肯定是你們叫她寒心了。我一估摸就是你們以前不認她,現在看她有錢了又來認她。”
劉小虎:“……”你還挺會估摸。
看劉小虎和劉三妮不說話,老太太又說:“那不讓你們進去是應該的,往前倒十五六年,還是在鄉下,女人離了婚能活下來都是不錯的了。你們想一想,在她最苦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麼?她好容易熬過來了,有了新的家庭,過得挺好的了,你們這時候巴巴跑過來認媽,多少有點不要臉麵的。”
劉小虎a劉三妮:“……”
中年女人又說:“老老實實從哪來就回哪去吧,你們這都長大成家了,你媽又不要你們孝敬,好好回去孝敬你爹去,彆擱這浪費時間了。”
劉小虎吱唔一下,“她就我一個兒子,她不要我養老,指望誰養老?”
聽到這話,老太太笑出來,“哎喲喂,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一個小年輕,怎麼比我一個老太太還封建,建國後就提倡男女平等了,計劃生育都實施幾年了。人家有女兒,用不著你操心,你也就彆惦記人家手裡那點家產了。”
劉小虎被說得臉紅,“誰惦記她家產了?”
老太太:“那你早怎麼不認媽,改革開放之前,她不是都在鄉下嗎?”
劉小虎:“……”
算了!這胡同裡的都是阮翠芝的人!跟她們講個屁!
不說了當然他們也沒走,就在大門外守著。
看熱鬨的人把他們當熱鬨看,在這看一會走了,走了一會沒什麼事又回來,每次回來還都要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番。
劉三妮和她男人臉上實在掛不住了,小聲對劉小虎和吳慧娟說:“我看還是算了吧,要不我們還是走吧?你看這來來往往的人,都把我們當猴看了。”
劉小虎心裡堵著一口氣,“走了睡哪嘛?你們有錢拿去住賓館啊?他們都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麼丟人?”
劉三妮這便又留下站了一會,實在站得沒耐心,臉麵上又過不去,她便還是帶著她男人走人了,嘴上說:“我是叫你騙了,我就不該信你跟著過來。”
白跑一趟浪費了路費和住宿費不說,還被罵了一頓,還叫人看了笑話。
劉小虎看劉三妮拉著她男人走人,又有人來人往的人看他們,他自然也開始忍不住動搖。但他心裡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最主要舍不得阮翠芝手裡的錢。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四合院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半尺來寬的門縫。就在他下意識高興的時候,隻見一串鞭炮飛了出來,落在他和吳慧娟腳邊,頓時劈啪炸開。
他和吳慧娟被嚇得哇哇亂叫,臉都被嚇白了。
阮大寶和阮玥在大門裡哈哈大笑。
把劉小虎關在門外以後,阮翠芝就沒再多管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晚上照常做飯吃飯,忙起彆的事來也就把這事忘腦後去了。
倒是阮大寶阮玥和陳旭一會跑門上看一眼,三個孩子都調皮,尤其是阮大寶最會調皮搗蛋,不是拿鞭炮炸他們,就是舀水出去潑他們。
家裡人坐下來吃晚飯,小孩子吃得快,幾口吃飽便跑了。阮大寶玩心收不住,帶著阮玥和陳旭又出去折騰劉小虎。結果這次打開門,劉小虎和他媳婦不見了。
阮大寶還挺遺憾的,“這麼沒有毅力,這就走了?我還沒玩夠呢。”
阮玥道:“被你給欺負走了。”
阮大寶聳一下肩,“沒意思。”
阮玥這便跑回正房,和阮翠芝說:“媽媽,他們都走了。”
阮翠芝稍微反應了一下,“哦,走了就好。”
春節假期不長,很快就過去了,劉小虎和劉三妮走了以後,後來也沒有再出現。毛紡廠那邊的工作他們也不乾了,放在宿舍的行李也都收拾走了。
阮翠芝和嶽昊豐當然不多管他們,工廠開工以後多的是事情要忙。
彆人自然就更不管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忙。
河麵解凍,天氣一天天暖起來,三月桃花開,四月梨花白。
阮溪以梨花為設計靈感設計禮服,剛好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工作室外響起了敲門聲。阮溪放下手裡的筆,從畫架前起身,出聲說一句:“進來。”
話音剛落下門從外麵打開,謝東洋進門後直接走到阮溪麵前,把手裡的報紙往她麵前一送,氣都還沒喘勻,開口就說:“我就知道……跟著你乾準沒錯……”
阮溪接過報紙看一下,“憲法規定,土地使用權可以依法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