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讓一讓。”
溫迪帶著夢野久作穿過擁擠吵鬨的節節車廂,快要到達最前端時,溫迪腳步一頓。
“怎麼了?”
夢野久作的聲音沒傳到他腦子裡去。溫迪看著前方密集的綠瑩瑩的蜘蛛,頭皮一陣發麻。
車廂的間歇晃動還在繼續,周圍甚至傳來了因為恐懼而崩潰哭泣的聲音。逐漸地,黑色的煙霧狀不明物逐漸在車廂彌漫。
這種陰鬱的氣息讓他胸口不禁有些發悶,雖然這些蜘蛛咒靈很是惡心,但罪魁禍首必然不是他們。畢竟這種程度的晃動顯然不應當是這些小咒靈可以做到的。
“呀——!”
前方的車廂傳來一聲尖叫,溫迪神色一凜,拉著夢野久作繼續向前跑去。
人群紛紛朝他的方向擠過來,似乎是前方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溫迪帶著夢野久作靈活地穿梭,與人群背道而馳。隻見越往前人越少,甚至臨近車頭的幾個車廂已然空無一人。
當溫迪看到血液從駕駛艙大門的門縫下流淌蔓延,立馬過去將門給拉開。
夢野久作還沒看到是怎麼個場景就被溫迪拿帽子蓋住了臉,眼前頓時隻有一片黑暗。
呼嘯的風從玻璃窗處呼嘯著刮了過來,忽然,夢野久作察覺到一陣不同尋常的溫和的風似乎從腳脖處拂過。過了幾秒,他被溫迪拉著走了兩步,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他頭上的帽子才被拿了下來。
夢野久作低下頭來,看到地上依舊是血,隻是不見人的蹤影。
“多此一舉。”夢野久作挑眉,“這種場麵我見的多了去了。”
“少見點好。”溫迪在破碎的玻璃處建了一個小小的風牆,阻擋了狂風的灌入,然後自然無比的坐在了駕駛座上。
夢野久作看著駕駛座上摸著下巴,神情苦惱地打量著各個按鈕的少年,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要開電車吧?”
“這個電車是手動的還是自動的?”溫迪琢磨了一下,驀然神色一凜,“有點糟糕,我連小車駕駛證都還沒考來著。”
夢野久作:“……你就是考了駕駛證對開電車也沒什麼用吧!”
“沒見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溫迪搬出了俗語,自信地對夢野久作豎起大拇指,“相信我的運氣。”
夢野久作眉毛跳了跳,剛想吐槽,車身又是一陣晃蕩。
“無處可歸的亡靈啊。”
駕駛艙的兩人同時聽到了這個聲音。
“吾夜鬥神現賜予汝容身之地。”
“以諱名為介,留於此間之地。賜汝凜名,以音為器,謹遵神諭,侍奉於吾。”
“凜器,來——”
夢野久作看向溫迪,隻見對方軀體放鬆地倚靠在駕駛座上,連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有人管車外了,那我們隻要把車內的本職工作做好就行。怎麼說人家都那麼努力了,我們總不能拖後腿吧?”
聽完這話,夢野久作就看到溫迪躍躍欲試地伸出手來。
“等——”
“啪!”
一個按鍵被按了下去,在沉默的車廂中顯得格外震耳欲聾。
無事發生。
“你現在讓車停下來也沒用啊。”
“所以我想搞個播音。”溫迪義正言辭,“安撫一下慌亂的乘客。”
“你……”夢野久作話沒說完,又看到溫迪按了一個鍵。
“又錯了?”溫迪失望極了,然後動作繼續。
夢野久作已經麻木了,相信了溫迪運氣是真的好。雖然沒按到什麼有用的鍵,但好歹也沒出事。
“豐葦原中國,於此地擾亂秩序之物,吾夜鬥神親臨於此,以吾凜器斬之,還清淨於世——”
“嘭!”
麵前的玻璃上突然糊了一隻綠色的巨大蜘蛛,蜘蛛與溫迪對視了兩秒,剛張開血盆大口。車廂裡的兩人就看到一把刀從蜘蛛的正上方刺來,貫穿了它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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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
紅白色的鎖鏈在刀光閃過之處出現,隨之尖銳與低沉之聲齊齊哀嚎,眼前的巨大蜘蛛消失不見。緊接著,那柄剛斬殺過咒靈的打刀被扔進了駕駛艙,持刀者也輕巧的翻了進來。
打刀綻放出一陣白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十來歲的少女出現。
少女穿著學生製服,頭上戴著白色的發帶,烏黑的中長發編成麻花辮披在腦後,此時正嫌棄的抬起胳膊,嗅著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配合就那麼優秀,不錯嘛凜器。”
“汙穢的空氣,肮臟的地麵,還有……無法忍受的汗臭味!”凜音雙手捧著臉,瞳孔震顫,“我竟委身於此地!甚至沾染那妖物的……嘔——”
在少女捂著胸乾嘔的時候,溫迪瞄了一眼青年。
青年伸著手,臉上掛著微笑,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
“嗨?”
溫迪站起來,試探地在青年麵前晃了晃手。
“欸?”青年一怔,瞧見夢野久作也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他眨了眨眼,指向自己,“你們能看見我?”
兩人點頭。
青年恍然大悟:“那你們現在應該是在‘死角’,也就是此岸與彼岸之間,所以才能看到我們。”
不懂的名詞太多,一時兩人竟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夜鬥神,這位是凜音。”夜鬥自來熟道,“如果想感激我剛剛祓除妖祟的話,給我這個數字就夠啦~”
看到夜鬥伸出的五個手指,溫迪道:“五日元夠嗎?”
夢野久作聽到這窮酸的答複,忍住捂臉的衝動:“你五日元打發……”
“上道!”夜鬥驚歎,“竟然一次就說準了。”
夢野久作的吐槽再一次被堵死了。
溫迪心說自己身上隻有被雷電影拒收的那五元現金,多了他也拿不出來。看著對方眼中充滿著的灼熱期待,溫迪掏出了那五元硬幣,非常大方地往他手裡一放。